忠敬伯又浑浑噩噩睡过去,连室内的熏香都被王曦月吩咐人特意换上了清淡的安神香。

裴令元在府中也能替她操持一二,眼下已经把王元明送进了他的住处。

他是伯府嫡子,本就该住最好的院子。

年幼时属于他的那个宅院,一直都保存的极好,定时也都有人去打理,干净又敞亮。

王元明进院中时候也吃了一惊。

四四方方一个院子,瞧着就很华贵也气派,各类名贵盆景摆的极有规格,讲究的不得了。

裴令元踱步上来,靠近他:“我听阿月说,这院子从前就是表兄住着,一直都保护的很好,她从前在家那会儿就经常会自己过来看一看,盯着奴仆打扫。

彼时她在伯府的日子也没多好过,但在这件事上从没懈怠过。

好在姑父他毕竟也看重表兄,在这上面也没为难过阿月。

这次寻回表兄,虽然先前我们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不是表兄,可阿月她心里面很高兴,又激动,这几日不知道添置了多少新东西进来,就是为了等表兄归家,让表兄住的更舒心一些。

这会儿天色还早,表兄看一看吧,要是有什么不满的,现在去置办都来得及。”

王元明笑意又漫上来,冲着裴令元摇头说不

用:“就算是现在这样,我都已经觉得极好。

外头人看个热闹就罢了,我过去那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们到村子里接我回来那会儿就已经见过,哪有这样的排场呀。”

他总是笑呵呵的。

王曦月应付了忠敬伯之后就往这边院子来。

这会儿正好进门,听见了王元明最后那句话。

她踩着细碎的步子,莲步轻移凑上前来,探头探脑的叫阿兄。

这样顽皮,幼时常有,自从王元明走丢之后,王曦月就再没这样开心过,更从来也没跟任何人如此撒娇顽劣。

王元明先上手扶了她一把:“你也跑了一圈儿,虽然是坐车,可是出城往村子里去也很远,来回奔波一场,归家又到……到阿耶跟前去回话,不去歇着,怎么又过来了?”

叫阿耶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瞬的。

在家里的时候他虽然也偶尔会叫阿耶,平日里叫阿爹更多些,但是忠敬伯对他来说毕竟是个完全陌生的人,连忠敬伯长什么样子他都还不知道。

阿妹说阿耶又睡着了,昏昏沉沉,人都不清醒,见不了他。

先前那些担忧紧张散退开来,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王曦月歪着头,理了理袖口,指尖轻抚着袖上满绣

异色芙蓉花,面上闪过娇俏:“也没多累,阿兄也说了都是坐车的,赶车的小厮不比咱们累呀?”

她语气也是最娇的:“咱们进屋里说话去吧,阿兄对住处还满意吗?”

她自己也上了手去拉王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