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殿安静下来,再没有为难过裴清宛。

萧弘昀也再没有上过门。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除夕宫宴很快就到了。

勋爵人户每年都有资格赴宴,今年连裴清宛都随着一道进了宫,那还是羊皇后特许的。

去年迁都后的第一个宫宴,她上头有长姐,进宫赴宴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总不见得一张桌子安排三五个人,那宫里集英殿成什么地方了?

况且又有她对萧弘昀的刻意疏远。

今年裴清如出嫁,羊皇后又特意发了话,她才跟着进了宫。

王曦月自然也跟着一道的。

宫宴最热闹,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天,朝中勋贵宗亲或是重臣近臣,大家齐聚集英殿,什么朝堂政务,士族纷争烦扰,一概抛诸脑后。

连那些约束人的规矩,官家那里发了话,家宴一样的欢喜劲儿,众人自然松泛许多。

宫宴开始之前,女眷们大多在披香殿陪着羊皇后说话,那些没这个体面脸面的,进宫时辰会晚一些,也不至于弄得披香殿乌烟瘴气。

外命妇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羊皇后眉眼弯弯的拉着王曦月,只叫她一个坐在身边,满面欢喜:“官家还说呢,今日宫宴,

还有个惊喜,等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曦月愣怔须臾:“跟我有关呀?”

羊皇后有意在人前表现出亲近,她是会顺势而为的。

谁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当众打皇后的脸。

再说了这样的亲近对她也不是没好处。

那更是中宫给长宁侯府的体面。

是以那一声更似撒娇问出口,声音娇软绵糯,惹得羊皇后越发爱怜的把人往怀中揽了揽:“自然是同你有关的,可不许再问,官家都说了晚点儿是惊喜,你非要问我,这不是欺君了?”

于是一屋子又说笑起来,笑呵呵的,无非先夸了王曦月一阵,后来才把那些话给岔开了去。

官家给的惊喜,那是多大的体面,她们这些人这样尊贵的身份,一辈子到头也见不着一次这种恩典。

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从殿内退出来,是羊皇后放她们自在去。

那边几个侯爵伯爵府的女孩儿倒为着王曦月郡主长,郡主短。

她来的久了,那些面孔都不算生,但今天的确是格外的客气。

还是裴清宛和许宝妆帮她应付着,才算把人都打发走,竟然是难得得了个喘气的机会。

披香后殿有一大片花圃,沿着花圃再向

东侧,又有八角凉亭,雅逸清贵,很是讨人喜欢。

王曦月她们几个手挽着手占了此处,丫头们留在外面守着,那些人有眼力见,也不会再寻上前来。

往凉亭中坐了之后,许宝妆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今天我才算晓得,你这个郡主还是很有分量的,最起码官家和皇后娘娘格外看重,肯给你这个恩典和体面时,那些人还不都要巴巴的上赶着来讨好吗?

我从前在凤阳府,觉得那些人看我已然是十分的客气,今日见了你这待遇,才知道连萧荔她都比你不过的!”

“我虽来得迟了些,可怎么还背地里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