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越是波澜不兴,暗里才更加波涛汹涌。

王曦月早就见识过裴令元的手段。

一旦和她沾上关系,他是要发疯的。

从前又不是没有过。

他本就是个最护短的性子。

什么秉公持正,说给外人听的罢了。

她只是表妹时他就已经做到了极致,如今结成夫妻,好些事情更加名正言顺。

讨公道三个字,王曦月单是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她握着裴令元的手不松开,直勾勾盯着他瞧:“你别问我,我自己是没有成算的,如今遇上任何事,还不都想着找你商量。

这又是宫里头闹出来的,再则我不是受伤最严重的的那一个,就更不知道怎么办才最好了。

再说了,就算我说,你也未必真就听我的。”

裴令元眼底的无奈就更浓郁了几分:“你这话倒像是怕我私下里找李清圆麻烦。”

“你不会吗?”

王曦月把他的脾性做派摸得透,歪了歪头:“我劝你无论如何不要再找她寻仇报复。皇后和淑妃两座大山压在前面,李家本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真没那个必要。

我也不是善心大发放过谁,而是她本就该死透了,就算皇后看

在立储在即,国公爷又要大婚,眼下不宜妄动杀念,肯给她一条活路,怕也是生不如死的路。

有人替我出了头,又何必非要弄脏自己的手?”

这还什么都没商量出来呢,她先劝了好几车的话。

倒像是他此刻就要提剑杀入宫城,去取了李清圆性命一般。

裴令元不动声色缓了口气:“乍然听闻,我的确动过杀念,凡事都瞒不过你。”

王曦月心道果然,越发攥紧他温热的手:“那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了不起,官家和皇后真要罚的不够狠,咱们再去说,叫她罪上加罪,不就行了?”

“听你的。”

“那不许嘴上说一套,实则做一套,说好了不弄脏自己手,你背地里做了,便是骗我。”王曦月乘胜追击,非得要得裴令元一个肯定的承诺才肯安心下来,“大婚时你答应过我的,此生绝不骗我。”

裴令元是心疼她。

身子骨本就弱,隔三差五吃药温补,还要养她心悸的毛病,好不容易身上才养出来几两肉,进一趟宫,叫李清圆作践了去,那迷香吸进去,御医再怎么说无碍,他想来都不会真无大碍,还不定要养多久才能把这点

儿补回来呢。

他们两个是新婚,好些时候他难以自持,每每都要想着她身子弱,受不住,才能恢复些理智。

这样娇贵的养在家中,偏在李清圆手里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