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都没有开口,显然是已经打过照面了。

谢荔没有理会他们,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再无呼吸的女哨兵一眼,转身朝温遂白伸出手:“这一路都是我扛着你走过来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温遂白借着力气,也站起身,然后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腰,凑近了些,说道:“辛苦了,作为回报,接下来的路,要我抱着你走吗?”

谢荔:“……”

神经。

“别贫了,趁你现在记忆还清晰,赶紧把那座海底城市的情况说说。”

谢荔唤醒终端,打开了地图绘制的投影,两个人多的话一句都没有,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将海底唐城的结构草图画了出来。

虽然图样潦草简陋,但重要的哨卡和布防都标了出来。

“在海底建立一座城市,对于现在的科技而言,并不算难,但复杂的问题在于,地下与海底的通道错综复杂,并且布满各种意想不到的陷阱,我们很难在里面找到正确的路。”

温遂白能抵达那座海底城市,全凭精神体能够无视这些摆在面前的难题,直奔目的地所在,就算是这样,他也差点回不来。

话题进行到这里,谢荔忽然关掉投影,没有继续下去,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故作神秘道:“很巧的是,我大概知道正确的路。”

前提是费迪南德没有骗她。

温遂白闻言,眉峰上扬,唇边带笑,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就听到一旁的云鉴忽然开了口:

“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谢筝还没来得及回答,温遂白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眼神戒备,充满了敌意:“你认为自己的话,还有可信度而言吗?”

老实说,从刚刚温遂白醒过来那一刻开始,这两个人对彼此的敌意从来没有收敛过,谢荔早就感受到了,只是没有说而已。

不过眼下矛盾骤然爆发,她也不好再看戏,于是兴致勃勃地问道:“哦?有过节?”

这幸灾乐祸又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让温遂白又好气又好笑,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怎么还笑,就因为他,我被霍流颐发现,差点回不来了。”

谢荔一把拍开他的手,不以为意道:“这能怪谁?你一个人做出这种冒险决定的时候,就该想到最坏的结果,而且——”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眼睛却看向了云鉴:“如果没有他,我根本找不到你,你现在可能已经成植物人了。”

虽然谢荔的语气很平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可这番话说出来,温遂白立马就反应过来——她其实在生气。

在为自己的莽撞和冒险感到生气,可即便如此,她仍然用平和甚至称得上温柔的态度在对待他。

察觉到这些细微的情绪时,温遂白的心又酸又软,一股子热流从心尖涌出,然后转瞬流遍四肢百骸。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一把握住她的手,然后一脸不悦地看向云鉴,语气颇为不耐:“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现在能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