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炼炁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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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随笔》中,关于这次讲道的内容,并没有过长的篇幅,但是许恒翻来覆去,却是没有丝毫厌烦。
里面说,大多数人虽生天地之间,但并无法感知到天地间的灵气,自然更别说吐纳灵气修行了。
因此,修行的第一关‘炼炁’,修的的不是天地间的灵气,而是自身的一口‘根本之炁’,也叫‘真炁’。
炼炁的过程,就是不断壮大自己的真炁,直到贯通天地之桥,使内天地与外天地产生交汇,从此才能吐纳灵气,将真炁炼成法力,也就是踏入了‘玄光’之境。
许恒在潘老道身旁时,也稀里糊涂修炼到了炼炁二重,但是对于此中的道理依然一知半解,还远不如现在认知清晰。
不仅如此,关于炼成法力玄光,册中所将也与潘老道的说法相去甚远。
潘老道说,只要炼炁九重,就能贯通天地之桥,炼成法力玄光,但是册中却说,炼炁一途,也如大道一般,几乎无穷无尽,一重,二重,乃至九重,只是衡量真炁微弱或者强盛的一个符号,而不是禁锢了修行者的樊笼。
诚然炼炁九重便能贯通天地之桥,但是如此修成的玄光修士,不仅法力微弱,根基更是虚浮,几乎断绝了修行至更高境界的可能性。
真正志在大道的修士,莫说炼炁九重,就是十九重、二十九重,只要没到进无可进之时,都不会选择轻易炼成法力玄光,至于何时到达这个极限,那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分说清楚的了。
修行者修炼真炁的极限,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譬如修行者的资质高低?真炁乃是人之大宝,先天而降便有的‘本源’,有的人天生真炁便更加强大,轻而易举便能达到常人难以达到的境界,这就是所谓的天赋,也是衡量修行人资质高低的一个紧要部分。
再譬如,炼炁术的品级高下?高深的炼炁术,自然能助修行人挖掘出更多的潜力,筑下更坚实的道基。再譬如,外物的加成,更加补益精气的灵食药膳?补充本源,甚至直接壮大真炁的灵丹妙药?乃至一处灵机旺盛的修炼之所?
虽然凡人不能直接吐纳灵气修行,但是生活在灵机旺盛之处,也能无病无灾,甚至延年益寿,这便说明灵气对于人体,仍有潜移默化的滋养。
当然,如重疾伤本,元阳外泄,甚至年老体衰,亦或心志不坚,也会产生负面的影响,所以修行者在炼炁一境能够走得多远,也是无法完全预测的事。
“这么说来……”许恒摩挲着《山中随笔》微微泛黄的纸页,目露思索。
想来他跟随潘老道的时间并不算长,还要随他学习、理解一些炼炁术中的术语,真正开始修行之后,很快便突破了炼炁二重,甚至有种越炼越快的感觉。
可见炼炁九重,对于有一定天资的修行者而言确实不是难事,就是册中所说的十九重,二十九重,若非碰着了瓶颈,也未必需废多少时间。
许恒并不知道,自己的资质究竟如何,但若说潘老道称他天赋异禀,可能有些见识短浅的原因,飞云老道也说他天资上乘,是个修道种子,那便十分可信了。
所以在修行一途上,许恒确实大有可为,至少炼成强大的法力,筑下坚实的道基,应当不是异想天开……这确实使他有种意气昂扬之感。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许恒不懂‘降伏心猿’,但却知晓自己真想走上、甚至走通求道之路,要依靠的绝不是一时的过于热枕,尽量平复心气之后,便将《山中随笔》合起,放回架之上,接着往楼深处而去。
许恒今日来到楼的目的,本来已经达成了一半,但是看过《山中随笔》,便又有新的想法冒了出来。
《山中随笔》中说,楼中的藏包罗万象,竟连高深的炼炁术都有不少,而且不禁启明院的弟子择选、修行,许恒实在很难抑制地住想要一观的心。
不过这些炼炁术,混在各种藏之中,不说太仓稊米,想要寻到也实在不是易事。
许恒细心留意着架上的籍,可是莫说《山中随笔》中提到的高深炼炁术,就连相似相近的名字也没瞧见几个,心中不免纳闷:“此间藏如此之多,何不加以整理,如此恣意放置,实在并不方便……”
心中想着,许恒一时有些走神,转过一个架,忽地好像撞到了什么,不禁倒退半步稳住身形,这才抬眼一瞧,却是愕然发觉,身前竟是空空如也——
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当,因为许恒身前半丈开外,便有一个青年男子正站在那处,本来专注地看着手中道,似乎感应许恒的来到,才缓缓抬头望来。
他瞧去二十余岁模样,五官不算出挑,至多可算柔和,但是配上他的气质,便有一种春风细雨般的温润,微笑问道:“你没事吧。”
他说话时,许恒似乎感受得到,有什么本来无处不在的东西,正在缓缓退去,直到彻底消失无踪。
“方才挡住你的,是我太沉浸中,法力自然运转形成的防护。”青年解释道:“没有伤着你吧。”
许恒本来已有猜测,又听闻法力二字,哪里还不知晓眼前之人,正是此间楼的值守,也是入了门的玄微弟子,至少也修成了法力玄光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作风却似和风细雨一般,叫人很难抗拒生出好感。
“小子无碍。”许恒抱拳道:“是我心不在焉,惊扰了师兄才对。”
青年摇头一笑,没再纠结这点是非,合起手中道,说道:“瞧你甚是面生,是新入院的吧。走路这般出神,在找什么典籍?我是此间值守,或许可以帮你瞧瞧。”
许恒眼前微微一亮,也不造作,便道:“回师兄,听说楼中,便有炼炁术可供弟子择选、修行,只是苦于找寻不得,不知师兄可否指点迷津?”
“哦?”青年莫名笑了笑,说道:“这有何难,你且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