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武功高还懂兵法,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仇琼英双颊绯红,带着心里乱撞的小鹿合上房门,终于枕着欢喜做了一夜美梦。

次日上午,杨长在洪洞县衙聚将,仇琼英也在他召集之列。

杨长回军至汾阳地界,戴宗又奉命追来传达命令,要求卢、杨两部兵马迅速集结,于九月初同时进兵合围沁州,务必在九月内剿灭田虎势力。

宋江为什么这般着急?是因陈太尉劳军回京之后,把梁山各部一通大夸特夸,与童贯在燕京失败形成鲜明对比。

朝中蔡京等童贯党羽,为了保住自派系的颜面,一面渲染田虎与辽人不同,一面质疑宋江等人虚报战功。

剿灭贼王田虎,意义虽与比不得收复燕云,但若能除去一个隐患,也算对皇帝有些慰藉,毕竟朝廷粮草和军饷都没出。

于是乎,宿元景得了赵佶暗示,主动请缨到前线督战,表示会尽快平定田虎,再以剿贼获得的物资,调去增补燕京一线。

八月底,宿元景领了圣旨,通知了来送军牒的戴宗先行,自己回家交待准备出京。

回到府门落轿之时,看到门前已停有轿撵。

询问得知太师蔡京来访,此时已被迎入前厅奉茶。

宿元景不知蔡京何意,但仍慌忙整理了衣冠,阔步直往自家前厅而去。

刚跨过门槛,就看到蔡京要起身相迎。

宿元景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客气说道:“太师快些坐下,如此太过折煞下官”

“听闻宋江连战连捷,那田虎已是强弩之末,宿太尉果然好眼光,等伱从河北平叛归来,定有升迁”

“承太师吉言,若非您老提醒,元景哪能向天子献策?都是您的功劳”

花花轿子大家抬,宿元景即便是皇帝眼前红人,此时对待蔡京也还恭恭敬敬,并不像蔡攸那般恃宠而骄。

蔡京欣慰点头,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暗忖儿子还不如外人。

可天下父亲多为儿,即便蔡攸如此忤逆父亲,老蔡还在为他奔忙。

蔡京表面与童贯一党,但蔡攸现在是宣抚副使,帮童贯也就等于帮了蔡攸。

到燕京分功劳的人已经够多,蔡京不能允许外人再去分一杯羹,他今天就是为了敲打宿元景。

“宿太尉谦虚了,你此去河北可有计划?”

“呃陛下只让下臣督战,不知太师有何吩咐?”

“我能有何吩咐?不过找你闲聊而已,听说官家想调田虎的贼资,用以增补北伐大军之军需?”

“官家是有这意思”

“不妥。”

蔡京言罢猛啜一口,之后放下茶杯,凝眉发表见解:“宋江等人征讨田虎,朝廷并没拨发钱粮,此时拿他们战利品,去资助北伐大军很鲁莽,他麾下将领并不好管,若有人不满闹出事来,只怕后面无法收场。”

“不应该吧?宋江等人已诚心归顺”

宿元景话没说完,再一次被蔡京打断,反驳道:“别忘了陈宗善首次招安,宋江底下人是如何作为,那群胆大包天的家伙,最不会控制自己脾气,宋江也并不能一言九鼎。”

“啊这”

“你再想想看,他们在梁山只打家劫舍,相比田虎、王庆、方腊三贼,梁山算是势力最小存在,现在却能轻松席卷河北,如果朝廷再夺了他们财物,难免不会生出效仿田虎之心,倘若这群人割据三晋而自立,那将是何等头疼的存在?”

“应该不会吧”

看到宿元景蹙眉摇头,蔡京又端起桌上茶杯,意味深长说道:“正所谓贼性难改,太尉不能高估他们的人品。”

“太师若担心他们再反,那下官就不过问田虎的战利品,让其战后调军马至燕京,助战童宣抚成就大功?”

“呵呵”

蔡京瞥着嘴浅笑,轻轻摆了摆手,对曰:“他们不必再去凑热闹,金国已全面击溃辽国,很快会与我军合攻燕京,他们的使者已见了童宣抚,估计马上就会来汴梁见官家,对于宋江等人,老夫有别的想法”

“王庆或方腊?”宿元景问。

蔡京捋着斑驳胡须,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肯定回道:“宿太尉一点就通,难怪得官家喜爱,以贼破贼是最佳办法,即便宋江诚心归顺朝廷,他下面的人未必都如此,必须要想办法消耗折损些,想想之前征梁山的节度使,任何一个都是在磨损羽翼后,朝廷才敢放心任用。”

“太师老沉持重,下官佩服不已”

宿元景被蔡京说服,旋即拱手出言恭维。

“此事可徐徐铺垫,最好让他们自己提出来,另外从田虎处所得财物,也不要全部分发给将士,可留下一半作战后抚恤,以及安顿流民百姓之用,这个理由宋江没法拒绝。”

“太师想得周到,下官受教了。”

“你能摒弃偏见,比朝中自诩清流者更为国为民,老夫在此以茶代酒,预祝太尉得胜归来。”

“多谢太师”

宿元景受了蔡京点拨,次日就带人出京北上,途中果然遇到金国使团,双方在黄河渡口擦肩而过。

九月上旬,宿元景辗转来到铜鞮山大营,宋江率吴用、闻焕章等人热情出迎。

了解到沁州外围已基本肃清,卢俊义、杨长两部兵马正在休整,计划在九月内对田虎发起总攻。

宿元景一番肯定之后,沉声提醒道:“闻兄应该知道,河北与山东情况不同,入冬会更早并常伴大雪,沁州虽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但毕竟已到了强弩之末,应该一鼓作气早点拿下,陛下还在等你们好消息,朝廷之后还多有倚仗,所以才派我来督战”

“承蒙恩相提携,承陛下看得起我等,宋江敢不以死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