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喝了七八碗,武松见众人快坐不住,才放下酒坛步入正题。

“兄长胸口淤青、肋骨断裂,前天夜里死在城西破庙,诸位既然邻里相望,总该知道些有用线索,今日还望如实相告”

“我们能有什么线索?大郎好些天前就搬走了”

胡正卿嘟囔完即低下头,不敢直视武松的眼睛。

武松把酒坛往桌上一放,随后不紧不慢说道:“今日要不留些有用的话,只怕这门就出不去了”

“武都头你”

胡正卿话没说完,杨长突然靠上前去,指着主位张公说道:“大家不要有顾虑,张公昨日就说得很好。”

“我没”

张公正想否认,却看到武松盯着他,忙摆手改口:“小老儿离得远,知道得本来不多,就说了一点点”

一点点?谁会信?

“那就一个一个来?否则就一直坐下去?”

众人见张公都撂了,也就顾不得西门庆威胁,伱一言我一语做起汇报,把武大、潘金莲如何被骚扰,夫妻间如何闭门争吵,什么时候搬离紫石街,都争先恐后说了出来。

其中最重要的线索,便是武大之前租住的房子,以及王婆买尸的茶坊,都被西门庆随从玳安买走。

最后,还没‘交代’问题的姚卿急了,见其余人把能说的都说了,他只能爆出一个猛料来。

武大休妻搬走之后,潘金莲又住回了原宅,而西门庆时常出入茶坊。

杨长、武松听得同时一怔,心说两家的后门原是通的,西门庆藉此与潘金莲通奸?

就在这时,身旁张公手突然发抖。

武松察觉到异样,连忙一把抓住他手腕,沉声说道:“张公似乎也有话讲?”

“我没”

见张公慌忙摆手,姚卿蹙眉道:“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却什么都没说,武都头不能厚此薄彼!”

“你”

张公气得直喘气,随即破罐子破摔:“好吧,记得是正月二十二傍晚,令兄突然急匆匆回到紫石街,发了疯一样拍打原来房门,最后捂着胸口踉跄走了,当时赵四郎正准备关门,他应该看得清清楚楚”

“扯我甚鸟?”

赵仲铭气急败坏爆粗口,他没想到姚卿拉张公下水,老家伙竟报复在自己身上。

“赵掌柜?你还有所保留?”

“不不”

前面被武松恶狠狠盯着,身后杨长把手搭在他肩上,赵仲铭猛咽了口水,只得说道:“最近铺子上事情多,我刚才属实没有记起来,大郎是被人踢了一脚。”

“谁踢的?西门庆?”

“不不,当时天暗,我没看清”

即便被两人威胁,赵仲铭也不敢给肯定回答,杨长见状又叫住张公,追问:“那日没别人进茶坊吧?”

“没有”

“西门庆也没离开?”

“没”

张公言罢低下头去,杨长提醒武松说道:“看来事实已经问清楚,就是西门庆重伤大哥。”

“知道了,快去取来纸笔,请胡先生誊抄证词,然后画押。”

“好。”

半个时辰之后,张公店门才打开。

武松拿到证词长舒一口气,带着杨长便直奔衙门见知县。

两人刚到衙门口,看见徐四郎等在那里。

“你办妥了?”

“没有,郓哥推说自己不知道,也不愿收钱帮忙打听”

武松误以为双丰收,结果徐四郎却拿出银子,表示自己那边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