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是非难分千里行

张狂点头应同,又听公孙婉儿道:“龙嚣的武艺,恐怕犹在除永信禅师外其余八大派掌门之上!再进一步,可问鼎天道!”

张狂略有疑惑问道:“九大派我已经听过多次,但到底是哪些门派?”

公孙婉儿望着张狂,叹道:“你究竟是不是中原人?九大派的名声,恐怕就算是几岁的小孩也是了知于胸。你莫非是匈奴派来的内奸?”

张狂耸了耸肩,作无奈状。公孙婉儿才又道:“九大派,以首的便是天龙禅宗,也就是天龙寺。其下便是终南道宗,也称全真教。后有昆仑、仙霞、峨眉、翠烟、剑阁、金枪门以及铁剑门、这九大门派弟子遍及天下,高手无数,深受朝廷所忌。”

“那‘天玄阁’又算是何类?”张狂不解地问道。

公孙婉儿回答:“天下的高手又不是只出在九大派,天玄阁类似道门分支,但并不是终南道宗一脉,所以并不列为九大派。但是天玄阁却不能小觑,天玄阁的阁主云霄散人,是寥寥几位天人之境的高手,再加上现在获得天地圣宝‘传道尺’,恐怕除了我大伯以外,再无人能胜他!三个月后的‘传道大会’,正是云霄散人立威天下之时!”

张狂恍然,公孙婉儿又道:“除了天玄阁,还有圣儒院,鬼谷门以及阴阳门三个门派,分别是儒、纵横、阴阳的代表。不过圣儒院附属朝廷,不为江湖所齿。但圣儒院高手也是不少,那‘孔孟生’顾炎武乃是翘楚中的佼佼者,也是个不弱的人物。”

张狂听罢,叹道:“难怪神武朝要颁‘禁武令’了!这么多门派高手,一动起手来,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公孙婉儿也道:“这也不假,但依我看,是他们害怕江山不保。倘若世人皆有武艺,神武朝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群起灭之!”

张狂对天下形势又多了几分了解,心下不由思忖:“如果公孙帝尊肯出手,成为武林盟主。届时一声号令,不知是否能灭了神武国?”这一思忖,不由呆了呆,若除去镇南王等人,竟有八成胜算!就算是有镇南王几位,也是五五对半之数!

“难怪公孙婉儿他们一心复国,这么大的胜率,已足够一拼!”张狂方才惊觉。

……

时值正午时分,公孙婉儿和张狂已经出了城,迎路北上。郢阳城位长河之北,龙虎山之侧,张狂和公孙婉儿要北上横渡长河,才可继续赶路。

两人皆是轻装而行,并没有租赁马车,但二人的脚程不慢,只不过半日的时数,便已经赶出百余里。

倒不知为何,公孙婉儿忽改前些时日的沉默,与张狂交谈起来,虽然并不是些什么儿女情长的话语,但已教张狂受宠若惊。公孙婉儿生得极美,与美人笑谈,总归是心情舒畅的。

张狂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张狂自然是不会例外。

两人赶至了一个小山村,见天色已是深夜,便停驻在小村里,准备歇息一晚再行赶路。小村不过十来户人家,以捕猎为生。也没有村长,只是十来户人家十分熟络,推了一个带头大哥。

带头大哥已经不是大哥,而是老哥了,带头大哥叫舍璋,今年已是花甲年岁,膝下有两子。张狂二人说要住宿一晚,舍璋欣然应允。

村里的人很是好客,都拿出家里珍藏的一些东西来招待张狂和公孙婉儿。张狂着实感觉到这山村纯洁质朴的热情。

舍璋有一个孙女,名叫舍脂,却是个天真秀美的小女孩。舍脂今年大概十三四岁,很是秀丽,一对眼睛明亮非常,张狂见了也不得不承认,这舍脂长大后,绝对是一个大美人!不过现在嘛,也只能算是小萝莉。

公孙婉儿见了舍脂,双目一湛奇彩。公孙婉儿向舍璋问道:“老丈,你的孙女是否习过武?”

舍璋摇头道:“习武?我们这小山村里的,哪里能见过那玩意儿?只不过能提上抬下,空长些力气而已。”

公孙婉儿又道:“实不相瞒,我观舍脂天生资质奇佳,乃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我欲带她回去,传授她武艺,不知老丈意下如何?”

舍璋沉吟道:“这……”公孙婉儿忽然从包袱里取出几锭金子,放在舍璋面前。

不料舍璋竟一下子勃然大怒,口中喝道:“这是何意?!我小山村里的人虽未见过世面,但也不会稀罕你的这些金子!我们这小山村容不下二位菩萨,请吧!”

公孙婉儿面上略有尴尬之色,张狂接口道:“老丈误会了,这些金子权当今日村里乡亲款酬之用,略表心意罢了。况且,公孙小姐乃是当今名门公孙一族的人。武艺超绝,若是舍脂能学到本事,以后虽不图名扬天下,但足以用来自保。”

舍璋面色稍缓,言道:“乡亲们款待乃是心意,少侠却是不用再枉花金银,这些金子,请收回去吧!”

张狂摇头道:“不可。我二人凭白怎敢受这等盛情?我二人除钱银外,别无长物,若是老丈不收,我们也不敢再厚颜留下,只得告辞离去。”

舍璋见他面色坚决,也不好再推嚷,收下了钱银,一边道:“这些金子,我会代少侠分派到乡亲们手中,老丈我替乡亲们多谢少侠了!”

张狂又开口道:“只是不知舍脂之事……”

舍璋道:“这便要看脂儿的意愿了,若她同意,老丈我也不会阻拦。”

当舍脂用怯生生的声音说“我想学武”时,众人皆是欢笑。

宾主尽欢,待酒足饭饱后,舍璋叫人替张狂和公孙婉儿收拾了两间干净的房间,安排二人住下。

张狂暗想道:“公孙婉儿的待人接事手段尚需磨练啊!”

张狂到了房间,房间不大,但很干净。一张纱帐木床摆放一侧,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气味并不难闻,反而让人觉得心神舒畅。

端坐在床上,运行了许久的真气,张狂做完每日的修炼,方欲入眠,便听一阵敲门声响起。张狂起身,打开了房门。公孙婉儿峭立门外,张狂借着些许月光,瞧见了公孙婉儿的绝世姿色,不由有些发呆。

过了良久,张狂才开口问道:“什么事?”

公孙婉儿道:“我睡不着,找你聊聊。我能进去吗?”

张狂点头道:“当然!”

公孙婉儿进了房中,张狂和她对面而坐。公孙婉儿一开口便问道:“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张狂苦笑道:“你让我讲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公孙婉儿口中道。

张狂正色道:“若是严格地说,你不算是好人!你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对人不能真诚,喜欢以己之心揣度他人。而且,你不了解一些人或事,像舍璋那样。不过说回来,你也不算是坏人,因为你至少不会持强凌弱,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