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君罡气裹着蓝媚儿和阿紫,便转瞬即逝。既然不愿意杀萧鼐,那留在这里也是给自己添堵。端王爷,露出微微笑意,心中暗想,此子将来必成大器,修为天赋不说,这胸怀和品行皆是不俗,也许他的止境不是八境,而会更高。事实上,近500年来除了他郑言君一人,是靠修炼而来的八境武夫,其他一些都是靠灌顶而来的八境神仙。当然像五行隐总这样的一些隐宗则不在范围之内,因为隐宗总是神秘的,很多秘密不得而知,不然为什么要叫隐宗?

胡黎看见郑言君走了之后,也是立马跟上。圣花选上的男人,哪里能让他这般容易离开?再说了,遇到了郑言君,她胡黎还能再看上别的男人?缘之一物,当真是玄之又玄。是缘躲不过,但到底是缘还是劫,不到最后真不好说。

郑言君带着阿紫和蓝魅儿一路北上,只是这数日,胡黎也一直跟随着,但是却始终保持着距离。郑言君有些无奈,阿紫和蓝魅儿则是面面相觑。对于阿紫来说,十二年前的郑言君便已名动天下,天下间迷恋他的姑娘也是不少,只是当真迷恋就能有结果了?不然为何要有两情相悦这一说,对她阿紫来说,天底下也只有自家小姐才能真的和公子算是天作之合。只是缘起缘落,谁能想到一对玉人却好景不长呢?修炼之人,尤其是像公子这样的天之骄子,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寿元无法估量,倘若公子真的找不到小姐,就此孤独千年岁月?这未必对公子也太狠了些吧。

蓝魅儿则觉得那胡黎真是不可理喻,可惜对方修为太高,打不过,不然绝对要好好教训下她,好让她死心。但一想到当日皇室之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胡黎还能挺身而出,那种恶感又减去了几分。

又一日夜晚,郑言君一行走到一处山脉,再往前便是深山,三人便下马找了一处山洞,准备在此度过一夜。修炼路上,本就是翻山越岭,所谓行万里路便是此理。好在郑言君而今有师傅送的玄黄袋,里面一切生活用品都可放置。

所以在野外山脉也好,沙漠也罢,都可以安然度过,到了闹市区添置一些便是。玄黄袋在几千年前或许算不得什么宝贵物品,只是而今随着天境大能的消失,玄黄袋也算奇货可居。便是这俗世江湖的境顶尖武夫却也未必能有。几千年前,便是五境武夫花些钱财也能买到,而今却是有价无市。

此时的胡黎,坐在洞穴外,美目双闭,似在修炼。春天时节,越发往北,夜晚也是寒气逼人,但对于境的胡黎而言,却并无什么大碍。天地寒暑之气,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影响境武夫,那还修炼作甚?

月光倾洒,照耀山脉,一身黑袍的胡黎在这样的景致下面,却也显得独有韵味。如果说蓝魅儿是那种出尘便能魅惑众生的温柔小女人,激发男人的保护欲,恨不得一身好处全部交给了她,怕她受半点委屈。那么这般景象的胡黎,便是冰山美人,不忍亵渎,只愿远远观之,便觉此生足矣。不能说孰高孰低?只能说,女人之美,千姿百态,各有千秋。

郑言君终究是走出山洞,若说面对绝色女子的这般追逐毫无波澜,那也倒是未必。只是曾经沧海,而今又要寻找儿子,哪里还有心思来风花雪月?却又说,对方只认定圣花选定,其实到底是不是胡黎心中所想?哪怕而今郑言君一身孑然,对方只凭圣花却认定做郎君,也绝不会就此答应。时间情爱,虽说不能处处都是琴瑟和鸣,但郑言君却还是愿意念着一份美好。

“你终究还是出来见我了?”胡黎美目睁开,并没有平时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这种偶尔的小小柔情,足以倾国倾城城,祸国殃民。

郑言君示意往前方高处走走,并未言语。山中夜色,月光皎洁,白袍男子玉树临风,白袍随风舞动,黑袍女子,冷艳绝美,黑衣清风浮动,倒也是颇有雅韵。一男一女,并肩而立,黑白分明,往山脉之巅走去。

山巅之上,白袍男子,率先开口“胡少宗主,我有妻子,并且还有一子,而今妻子下落不明,我也需要去找到自己的儿子,将他抚养成人。真的不能娶你为妻?并非有意要为难月宗,给贵宗不堪!”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一直找不到你妻子呢?”胡黎注视着郑言君,这或许也是二人自相识以来以最近的距离相互审视对方吧。

郑言君沉默了会,然后开口道“那就一直找!而且我相信她一直都在。”

胡黎又说道“这圣花通灵,只要圣花采摘下来之后,被主人孕养三年,就彻底知晓主人心中的情欲之念,这一年来,我走过很多地方,都想任凭圣花去寻找那个我心中脑中一直存在的郎君,直到遇到你,而你却告诉我,却不能娶我?你叫我如何甘心?”

“郑言君,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管答应或者不答应,我都必须做。我想跟着你三年,此后三年,如果你还不能爱上我,或者我觉得你并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郎君,那就证明你我并没有缘分,我会就此离去,可行?”胡黎再次注视着郑言君。

郑言君微微一动,这女人真是毫不讲理,但转眼又觉得,在这些事情上,要和女人去讲理,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是徒劳。但郑言君觉得纵然是自己,三年之约,又有何不能赌?难道就因为你胡黎长得漂亮?又或者只是因为你胡黎是月宗少宗主?天底下的男人就必须爱上你不可?

“好,我答应你。”郑言君轻声说道。胡黎听完郑言君的回答,并没有什么意外。因为在她看来,这是她胡黎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低声下气,甚至带点哀求。如果这样都拒绝,她胡黎真的要暴怒了。

胡黎轻轻的拿掉脸上的面罩,美目之下,鼻子挺立,嘴巴不大却也不小,但嘴唇却红似樱桃,不算很大的脸上,五官镶嵌其中,每一处组合,都是恰到好处,似乎多长歪一丝毫,或长短一丝毫,都没有这般效果。所谓天人之美,国色天香大抵不过如此。郑言君看了一眼此时的胡黎,也是略显尴尬,他哪里料得胡黎会有此番做为。胡黎看了一眼不安的郑言君,莞尔一笑,她胡黎自然相信自己的美,不然为何一直都戴着面罩?她自己真的是怕红颜祸水啊!

郑言君说道“既然已经有了三年之约,那就算同行之人,今晚你也去那洞内将就一晚吧,我在外面守着即可。”说完这些,他就踏破虚空,转瞬飞到洞穴外边,拿起酒葫芦喝起酒来。月亮高挂,山巅之上,胡黎微微一笑,那甜那美,让月亮也失色不少。女人心海底针,情之一物,甜时如蜜,苦时如胆,辣时如酒,酸时如醋,但到底是酸甜苦辣,方才显生活真滋味,可不是么?

这一夜,胡黎并无去洞中休息,只是在山巅之上,坐着。从月落到日出,就这么坐着。郑言君只是喝着酒,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不对,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难道就这样把女人打死或者打跑?生死仇敌尚且未能直接除之而后快,对于对自己不算坏的绝色美女就这样打死打伤?既然想不通,可不就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