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句俗语:前二十年看父敬子,后二十年看子敬父。 彼时的哈森听到护士的夸赞那绝对比吃了二斤蜂王浆还要甘甜,甭管赵念夏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来医院探望老太太,但终归是替他涨了大脸。 年轻时候的他确实有过一段很短暂的风光岁月,可随着时间推移和自身能耐减弱,哈森最终还是泯然于众生,他咒骂过上天不公,也感叹过时运不济,在认识伍北之前,即便他三天两头得靠蹭吃蹭喝度日,可仍旧认为自己未来可期。 也许说不出来很可笑,临近五十岁的他,哪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可就是这样的信念撑着他走过一年又一年。 直到此刻,直到看见赵念夏,老哈森突然顿悟了,他的未来不就是掌控在异军突起的虎啸公司身上吗? “丫头,我谢谢你,真的!” 干咳两声后,哈森低声说道。 “您要是说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小伍粗心大意,很多地方考虑不周全,我一个女人既不能陪他征战四方,也无法助他步步为营,能做的无非不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嘛。” 赵念夏连忙侧身,避开哈森的鞠躬。 “丫头啊,有你这句话,我这把老骨头彻底卖给虎啸,卖给伍北!” 哈森目送对方,语气坚定的开口。 “您严重了叔,我做这些确实是想替小伍卖好,但真不希望谁拿自己的小命当酬劳报答,他总说日子还长,不急不慌。” 赵念夏摇了摇脑袋。 哈森没有再往下继续接茬,但眼神从未有过的透亮。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两样东西,一个是价值感,另外一个是归属感。 价值感来自被肯定,而归属感则来自被在意。 已是天命年纪的哈森虽没有达到通透的境界,但见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在少数,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无波无澜的走完此生,可没想到千算万算最终还是回归了江湖这条华容道,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由衷的找到了归属感和价值感。 与此同时,市南区一家高档酒店。 “伍哥,这是城建的老蒲,跟我也算是本家,服装厂这次改建项目正好属于他的辖区范围,往后你们多亲近。” 宽阔的圆桌旁,坐了足足能有二十多人,其中有男有女,各个穿装得体。 而豆龙龙则热情的拉着伍北介绍每一位来宾。 “按辈分的话,我还得喊龙龙一声太爷爷呢。” 一个两鬓霜白的男人端起酒杯笑呵呵的说道。 “酒桌没大小,你要这么唠,我南川还管我叫哥呢,你是不是也得喊他点啥?” 豆龙龙老气横秋的念叨,随即凑到伍北耳边低语:“那是南川他爸,老头儿人不错,就是酒品太操蛋,等下他要是说什么不中听的,你全当放屁。” “喝酒嘛,图的不就是那份半醉半醒。” 伍北倒是很无所谓的笑了笑。 今天这顿局是豆龙龙张罗的,参与的也基本全是些跟豆家沾亲带故的亲戚,这些人的职位虽然算不上有多高,但个顶个的实权派。 “大兄弟姓伍是吧,咱俩走一杯。” 落座没多会儿,先前跟豆龙龙插诨打科说要喊他太爷爷的老头儿便端着酒杯凑到了伍北的面前。 “您随意,我干了!” 考虑到两人年龄相差不少,对方又是豆家的直系一脉,伍北连忙起身致意。 很快伍北便意识到豆龙龙口中“酒品操蛋”是什么意思,一杯白酒下肚,老头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跟上劲儿似的又拽着伍北再喝三个。 “爸,差不多得了,伍哥下午还有事儿呢。” 在豆龙龙的眼神授意下,南川快步走上前制止。 “看不起我是吧?看不起我,我马上走!” 老头一听这话,端起杯就要转身。 “三杯酒是吧叔,我干了!” 伍北轻拍两下脑门子,强颜欢笑的出声回应。 “咱豆家人招待贵宾向来讲究一个礼字,你喝仨我陪仨,完事咱俩再碰仨,就算是正儿八经认识了啊。” 老家伙绝对是个酒赖子,伍北这头还打算夹一筷子菜往下顺顺酒,他居然又整出了新花样。 无奈之下,伍北只得冲旁边的豆龙龙发出求助的眼神,可后者就跟没看到一般,大大咧咧的招呼其他人吃菜喝酒。 “整!不就几杯酒嘛,叔我指定陪您到底。” 倒抽几口凉气后,伍北咬牙再次端起酒杯。

“南川,把痰盂拿过来。” 豆龙龙手指角落的位置示意。 对方表情迷惑的刚把痰盂放置豆龙龙的脚边,就看到伍北“呕”一下吐了出来,而呕吐物正好精准无误的全都进了痰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