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徐奋强,郑卫民的民办老师生涯即将结束得到了确认。

这也是徐志全默许他出去说的,徐志全也往公社跑了好几趟,公社的化专干高虎和他聊了好几回,要推荐东边椿树沟大队的刘海过来教,徐志全答应了。

刘海,也是高中毕业,有个当大队支的舅舅,本来在椿树沟当民办老师,但暑假之后椿树沟就有其他人高中毕业,他的民办老师得让位,就活动到徐家村这边来了。

陈东来找机会又往徐志全这边跑了一趟,但这次徐志全没收他的东西。

“东来啊,那个民办老师,公社早就有人盯上了!要不为啥当初只让卫民干到暑假?也就是你们几个我不好意思在暑假给扒下来,卫民刚来,年纪又小,我就没这方面的顾虑了。东西你拿回去,后面咱们有好的招工机会我再给你留意……”

陈东来简直傻眼,怎么什么好事都轮不着他啊?

郑卫民干不干的不重要,本来也轮不重他,可为什么他也不行?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王云芳说的话:“公社早就有人盯着了,你们得抓紧。”

还抓紧什么?到了乡下来插队,干什么不干什么自己还能说了算?

陈东来极是郁闷地回去了,柳娟见状关心地问道:“咋样了?”声音不大,但能让周玉秀和范成功他们听到。

她想从陈东来嘴里听到好消息,顺便显摆一下。

陈东来极是苦闷地说道:“黄了!公社又选了别人了。”

柳娟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周玉秀心里也不痛快;陈东来要是成功了,她不会高兴,但陈东来竟然没有成功,这就让她更苦闷了。

“难道说,咱们知青就真的要手里攥着锄头把,一直在土里刨食儿吃?”

周玉秀隐隐感觉到这是徐志全故意的,他就是在告诉这几个黄原知青谁说了算,别看你们在地区或县里有点关系,但到了这里,都得听他的。

范成功则安慰道:“东来,没事儿的!招工的机会还有,不要只盯着眼前……”

“成功,晚上你陪我喝一点,我这心里,太堵得慌了……”陈东来想不通为啥郑卫民的心能那么大。

看了看四周,好像王云芳也不在。

周玉秀也说道:“喝一点就喝一点吧,只是不能耽误明天出工。马上就要种玉米了。”

有情绪可以理解,但日子还得往下过。

王云芳和郑卫民都在大队部,今邮递员终于过来了,还给她带来了一个大号的牛皮纸信封。

厚厚的信封让王云芳心里非常踏实:“卫民,咱们赶紧看看!”

“好!”郑卫民也很激动,他也写信给赵军了,用王云芳的话说,那就是双保险。

邮递员被晒得皮肤黢黑,他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笑了一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家里人给寄来的?够厚的!”

“是的!”王云芳对郑卫民说道:“赶紧去抓奋强,让他把徐支请来。”

“你这还没看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郑卫民还是去叫了奋强,这小子还在树下玩。

“奋强,去叫一下你爸,就说你云芳姐收到信了!”

“哦!”徐奋强撒丫子就往家跑去。

邮递员不明所以,他又往袋子里翻了翻,有些遗憾地说道:“好像就你一个人收到信了。”

郑卫民提醒道:“大叔,可能过两天也有我的信,您可千万记得啊。”

“放心,我什么时候误过事?”邮递员跨上了自行车,临走的时候看到徐志全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就调笑了一句:“老徐,别摔了啊!”

徐志全笑骂道:“你摔我都摔不了!”

大队部门口的石磨盘上,王云芳和郑卫民已经打开了信封,里面果然是青贮饲料的制作工艺。

“咋样?”徐志全满是期待地问道。

王云芳笑眯眯地说道:“有了!”

徐志全终于安心了:“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