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起风了。

如今这时节杏花早落败完,别院里大片的杏花树只是光秃秃的立在那儿,风起吹过,枝杈摇晃。

“起了这么大的风,怕是要变天。”

萧弘川执盏吃口茶,语气仍旧平缓:“三兄说得对,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但他态度模棱两可,叫人拿不准究竟怎么想。

又或是因王曦月在场的缘故。

王曦月抿唇去看裴令元。

她的确对外面的事情感兴趣,尤其是跟裴令元有关。

但兄弟阋墙的党争戏码,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哪怕只是多听上两耳朵也不愿。

裴令元说给她听是一回事,她坐在这儿听人家兄弟共商大计那确实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跟裴令元交换过眼神,缓缓站起身来,又朝着萧弘昀纳福一礼:“国公爷,方才见别院里的花园很漂亮,我坐在这儿也只能干听着,唐突冒失,还想到花园里去逛逛。”

萧弘昀当然不拦着,说了声好,又去看裴令元:“要不你陪着阿月去逛逛吧。”

从屋中出来,沿着廊下走了好久,直到二人一前一后过了月洞门,彻底离了正厅堂屋那边,王曦月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那样的小动作过分可爱,裴令元唇角

上扬,缓着声音问她:“这么紧张?”

他语气中满是打趣和调侃,王曦月小脸儿垮了一瞬,侧目望去,冲他撇嘴:“怎么不紧张?当着我的面儿谈这样的事情呀。不过瑞国公他倒真是……很平易近人?我一时也想不好怎么讲,只能这样来形容他。”

他说萧弘川平易近人,裴令元面上笑意就更浓郁了:“你也可以这么说,反正从小到大,他确实都很随性,也很少计较什么。

大概六七岁的时候,跟着伺候的宫人不尽心,他养过一只很喜欢的小猫,被那宫人给坑死了,他也没有要严惩那宫人,反而跟淑妃求了情,只是不叫再留在他跟前当差。

我后来听国公爷说,那小太监被打发到御花园当差,起初也没少受欺负,毕竟是从主子身边达发落出去的,人人拜高踩低,自然会欺负他,瑞国公听说此事后,还给那小太监出头撑过一回腰,才无人再欺负上去的。”

王曦月短促的啊了一声:“那瑞国公的确是个很好的人呀。”

“确实可以这么说。”裴令元顺着她的话说了句,才又说,“如今这几位你也都见过,更打过交道,除了永平郡公外,瑞国公同他们比起来

,倒可以算是个很好的人。”

“跟平国公比来也算?”

她惊讶反问,裴令元还是点头:“按照你所说的这方面,算是。”

王曦月就懂了。

人嘛,总有好有坏的,他们兄弟相比,萧弘川也只是胜在随和不计较,不过也可以说他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或者,打从骨子里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