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吵吵嚷嚷,三五个年轻妇人不依不饶的叫嚷着,王曦月才刚一下了楼,便不由自主的要皱眉头,实在是觉得有些吵闹过头了。

柜上的伙计再三好言相劝,这些人一概都不肯听的。

王曦月冷眼看着,那些人本就为寻衅滋事而来,如此这般也是合情合理。

要是靠着他们三言两语能把人劝走了,那才奇怪。

是以又觉得她亲自出面,乃是上上之策。

刘掌柜再能言善辩,再怎么有经验去处置此类事情,来的都是年轻妇人,一时不讲理起来,只怕刘掌柜也难以应付。

脚步声从楼梯上缓缓飘下去,众人抬头朝着楼上看,一时见王曦月与许宝妆手挽着手下楼来,刘掌柜毕恭毕敬的跟在二人身后,倒把那些吵嚷的话给暂且抛之脑后去。

后来也不知是谁先缓过神,重新叫嚣起来。

直等到王曦月下了楼,刘掌柜护着她往大堂中站定住,先前几个年轻妇人这会儿声音才渐次弱下去。

她常在外走动的,加上官封仪典时更露了脸,百姓认识她的也多,许宝妆就更不必说。

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妇人噙着笑上前来:“县主,这家铺子的香膏实在是不成样,

您看看我这……”

怎料话音还没落下去,王曦月已经冷冰冰扫量一眼过去,沉声把她的话给截下来:“我家铺面的香膏胰子,都是宝妆自己调制出的配方,底下制作香膏的匠人也都是宝妆用惯的,却不知道是怎么个不成样法?”

她此话一出口,便听得围观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新开张的香膏铺面竟是寿光县主与益国公府小娘子的产业。

谁也想不到的。

高门金贵的小娘子每日只管吃喝玩乐,打扮的漂漂亮亮,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吃喝不愁,又不像是她们这些人,手头有点闲钱琐碎银子,却仍旧要为了生活而努力赚银子。

本来还以为……

果然先前的小妇人噤了声,连神色都变了一瞬。

王曦月看在眼里,只管嗤笑:“看来也未必是我家铺面如何不成样子,诸位拿来的香膏胰子,究竟是不是我家的,原也不是没法子查明。”

她声音略略一顿,冷眼扫量过那三五个登门来找麻烦的年轻妇人,再把铺面里等着看热闹的那些人一一看在眼中,才缓缓收回目光,最后重把视线定格在刘掌柜身上,沉声吩咐:“刘叔辛苦跑一套,把人带去京兆府

吧,究竟如何,叫府尹大人查清楚。

我原是个好脾气的,买卖开张又不过七八日光景,并不愿与人为恶,可是架不住有些人非要一头撞上来,实在叫我宽宥体谅不得了。”

刘掌柜一听这话立时明白过来,诶的一声应了,领了人就要上前拿人。

那为首的小妇人胆子显然要稍微大一些的,闪身往后退三五步,忙开了口:“县主这是何苦来呢?我们买了东西,弄伤了身子……”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也不必说这些。”

王曦月实在是懒得听她巧言狡辩,冷冰冰打断她:“你这些东西说是在我的铺子买的,我却并不承认,既然各说各话,最好是到京兆府去说道清楚。”

她又往后撤了半步:“刘叔,几位娘子既然不愿随你去,你辛苦一趟,到京兆府去告诉一声,请了京兆府的大人们登门来断案料理。”

她一开口就说告诉一声,说到底是她身份贵重,如今便是京兆府的大人们见了她也要毕恭毕敬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