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陆地上行驶自如的庞大巡洋舰来时尘土飞扬、声势滔天,去时却像是变得轻若无物,渺无声息的轻轻一滑就直接飘飞了出去。

魏索怔怔地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沟壑以及远处已成为了一个黑点的巡洋舰有了些做梦的感觉。是的,这一晚发生了许多事,他的命运,他的下半生(身)都已因之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就这些尚不能让他产生做梦的感觉,主要是因为他感受到责任了,感受到压力了,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时他都当作是在做梦。

嘿嘿,开什么玩笑,周大班长被掳到了日本海,让我过一个月之后去救?好吧,姑且不论老子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把她救出来,就算历尽千辛万苦真的把她给救出来了,可是,整整一个月啊!整整一个月可以发生多少惨绝人寰之事?周大班长嫉恶如仇,偏偏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这最最能勾起魔鬼邪恶的征服了,或许,万一……

不会有或许、万一的,这是肯定的!不是说中田老不死有着成千上万个分身嘛?噢,成千上万个,太令人震惊了……

魏索脑子不受控制的首先就崩出了这么个念头,不由羞愧地伸独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这思想也太阴暗太不健康了吧?哎,老子还算是个人吗?麻痹的就消停一点吧!连最最重要的“零件”都缺失了还不甘于坐以待毙,再这么“身残志不残”的有什么意思?

晃了晃脑袋尝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身上火热的躁动方才如潮水一般缓缓退去。可是身体却依然酸软无力,静坐许久这才又发出了一声苦笑。

好吧,我就豁出命去救周大班长好了,独脚起跳跳到日本海,沿途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也必然是会引来尖叫一片的……唉唉。可是对这种以前上下求索、求之不得的轰动效果我怎么突然感到很无聊,很没意思,提不起精神了呢?噢,原来现如今已然失去“根源”了,已然失去哗众取宠出风头的动力与心思了。

这倒也罢了,而更要命的是,中田的那个美女化身居然还要求我率中国全部的海军力量去日本海。呵呵,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有何德何能、何权何势可以去指挥中国海军?难道我可以拖着这具缺胳膊少腿的残躯去跟领导讲:

成千上万个坏人绑架了一名中国美女,他们现在正以一种挑衅的姿态聚结在日本海开派对狂欢呢。要求我们的正义之师、光荣之师、威武之师、胜利之师倾巢出动去予以拯救?领导会搭理一个神经病吗,真搭理了还不一个大耳刮子拍得老子满地找牙?

中田为何想要中国全部的海军力量去日本海,他有什么目的?魏索几乎沦为摆设的脑袋非常难得地想到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难道他终于按捺不住,打算发动大战以致来实现统治世界的野心了?

魏索其实并不笨,只是以前沉溺于女色,脑子里五迷三道尽是些低级趣味的浆糊,直到现在失去了罪恶的“根源”,脑子才彻底显露出了作为一个人体器官真正的作用于功能。他越来越感觉到,在中田身遭围绕着太多撩拨不开阴沉的疑云。

比如说。魏索感受到了中田面对自己时态度上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中田意欲杀死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上一次列车上的“死循环”与刚才毫无保留的攻击都是明证,可是他一旦恶行受挫,态度立刻又是180度的大转变。翻脸像翻,展现出的是强烈渴望与自己合作的意愿。

再比如说,中田为何能活这么久?或许这还能以运势之力玄之又玄的理由勉强解释得通,可是。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却又为何偏偏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展开反社会、反人类的疯狂行动呢?中田是个“二战余孽”,他有着一套似是而非、偏执扭曲的理论作为支撑,勃勃野心由来已久。按理说,以他的本事在当时烽火四起的环境中是更容易浑水摸鱼获得成功的,他隐忍至今究竟会是个怎样的原因?

“这只能说明中田老不死是个无耻、下贱到没有底限的人,兼且年轻时感情受到重大的挫折,人格极度分裂,行事乱七八糟没有半点的章法”?魏索思索了许久这才暗暗点头,可是最后还有一点却是他想破头皮都无法想明白的,这就像是扎在心口的一根刺,如果不拔出来会令他感到寝食难安。

中田为何时不时的会对我流露出一丝欲以亲近的情绪?这种诡异的感觉魏索其实早就有了,只不过以前心中有所抗拒,丝毫不敢去触及,直到现在需要真正去面对时,才体味到了一阵阵的心惊肉跳。魏索明白这并不是自己毫无根据的臆想,也坚信这种情感自然而然的流露是对方无论如何也难以假装的,可是为何会有这样的事?

“年轻人,快过来扶我一把……有些事我必须要向你交代……”就在这个时候倒在血泊中的老者身躯一阵蠕动,颤声说道。

“咦,你这老头不光长相威猛,实力超群,生命力顽强,而且眼光也不错嘛,居然还能瞧出老子这具焦黑的残躯骨头比较轻……是个年轻人”。魏索哼哼唧唧地爬起身来,靠着一只独脚艰难地跳到了老者身边,连连摇头。

“还是算了,大家都伤筋动骨的,谁也不能保证谁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谁也别跟谁交代什么身后之事了吧!老人家你尽管放宽心,反正你的上面有领导,他们算无遗策,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妥当当的”。

“年轻人,你就别再来消遣我了……到了现在,有些事我难道还不能看个透彻”?老者又是禁不住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噢噢,原来老人家在弥留之际终于看清领导的真面目了,这也算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的徒子徒孙传个话,要他们跟领导彻底的决裂,与领导拼个鱼死网破?好的,这么有意思的事老子就算即刻就死翘翘了,也保证托梦把话给传到的……”

“简直一派胡言!咳咳……”老者气得连连咳嗽,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差点就此一命归天。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魏索。

“我怎么可能会想着去跟领导作对,我怎么可能会想着去‘逆天而行’……我只是想善意告诫你,做事得有原则,‘天道’不可违……”

“嗯,维护领导等于维护‘天道’,这就是你的逻辑。你大概是想在临死之前再为领导立个大功,借此来巩固你宗门的地位吧”?魏索冷笑着道。

心中的打算被魏索一语道破,老者着实有些尴尬。但他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当下也不理会,自顾自继续说道:

“你们修炼的应该是同一种功法吧?我知道,想要置你们于死地是非常困难的……”

老者对中田拥有分身之事终究还是难以理解,但眼光还在,他明白自己想要报仇必须将希望寄托在魏索身上,他必须赌上一把。凝目理了理思路。

“年轻人,你也用不着蒙我,就这点伤势对你而言根本就是小意思,你很快就能够复原的……你真正需要面对的挑战是那个……自言拥有分身的恶贼。真所谓一山难容二虎,那个恶贼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必须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说着话老者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古朴的青花小瓷瓶。

“这是我‘墨剑门’传承千年的奇药……‘化功散’,不管是谁,哪怕是身具通天彻地之能的前辈高人,只要吃下去,就会在顷刻间功力全消……最后直至肾功能衰竭死得凄惨无比。你只要想办法让你的对手……”(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