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琪的事情在王曦月心里到底是存了个疑虑的。

外头的人再怎么样,哪有那样的深仇大恨。

就算是徐子琪染指过伯爵府的丫鬟奴婢,寻常百姓家中,谁敢真的寻仇报复而杀人?

伯爵府嫡子,人人都知道徐子琪上头的大兄更是个不争气的,撑不住事儿,身体还不好,昌平伯爵府的世子封赠一直没下来,也是为这个缘故。

保不齐什么时候世子就要落在徐子琪头上。

他再荒谬,那都是内里,外面人不知道,乾元帝大抵也不知情。

昌平伯要上折子请封,乾元帝未必不准。

如今不请封,是碍于徐子琪大兄还健在,总不好越过他去给徐子琪请封世子。

这才一直耽搁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杀了伯爵府的未来世子爷,那一家子都要偿命进去。

如果许宝妆的怀疑和猜测没有错,的确是寻仇报复,那只有一个人,敢,且有能力做到。

这样不动声色,就叫徐子琪死在了徐家家庙。

滴水不漏,心思缜密。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昌平伯心中起疑,也不敢追问到家里来。

王曦月摩挲着袖口的刺绣,显然满腹心事。

春云

和丹青对视了一眼,犹豫着上前,猫着腰叫姑娘:“是在想徐二郎君的事情吗?他是报应不爽,活该,同咱们又没什么关系,许娘子说的那些话,姑娘也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王曦月摇头说不是:“我在想别的事情。”

她转过头去看丹青:“我记得表兄今日休沐?”

丹青说是:“不过这时辰未必在家呢,案子没有了结,世子又单在官家跟前领了差事,还要调查颖国公涉案一事,官署里虽然不用去,可还要在外奔波走动。”

也是。

他这些天忙的头脚倒悬,恨不得一天到晚不着家。

照理说忙成这个样子,朝廷又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目下就牵扯到了萧弘深身上,后头还不知要把什么人卷进来,朝野上下谁不是提心吊胆过日子呢?

裴令元不该有这个时间,也分不出精神才对。

但一切越是和他不该有关系,王曦月才莫名越是笃定,就是他做的。

从明面上就已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除了他,只怕也难有第二个人做的这般干净利落。

王曦月深吸口气,已经翻身下了罗汉床,趿拉着绣鞋,弯腰去穿好,一面吩咐丹青:“你

去看看表兄在不在家,我有些事情想问他,若是不在,给他身边人留个话吧,等表兄忙完回来,要是没那么累,就回禀一声,倘或在外头实在累着了,就不要回了,横竖改天也能问,等表兄忙完这阵子也成的。”

丹青并没有急着出门,站在原地迟疑了须臾,还是问她:“姑娘是想问一问徐二郎君的事情吧?”

王曦月也不藏着掖着,点头说对:“这事儿古怪得很,毕竟也算和我有些关系,我想问一问也没什么吧?”

她抬眼的同时反问了一声,丹青抿了抿唇:“奴婢这就去。”

到底没有再规劝别的。

她前脚走,春云后脚就问王曦月:“姑娘是不是怀疑是世子爷……”

“嘘。”

到底春云更了解她,只怕她方才一开口,春云心里就已经这样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