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板,等一下我会发送一些仓地址给你。

你要的黄铜和工程塑料,还有一些其他的物资都在那里。

我本来想要跟你这边交易武器弹药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些仓里的物资,就当是我这个跟你还没见过面的新朋友给你最后的礼物吧。

对了,我那傻儿子不是很懂得人情世故。

是我们从小没有教好,现在要弥补也没有机会了。

将来他在你的手底下,希望你看在我们这点浅薄的交情,稍微看顾一下,不要让他饿死就行。”

凌树越听越不对味,手里的牙刷都停了下来。

随即放出神识,往东北方向的筑林基地“看”去。

好家伙,这还是那个筑林基地吗?这怕不是在演决战光明顶吧。

基地地面部分厚厚的围墙坍塌了一角,守军已经不多了,还占着最后的制高点。

有许多人密密麻麻正冒着零散的枪弹往基地里面冲锋。

讽刺的是,其中还有不少穿着混源科技制服的人,看来是之前投降暴徒的那些保安做了带路党。

这个基地地下还有几百个人,估计老邝也在他们中间。

基地已经被攻破,他打这个电话的用意,是来托孤的吧。

可惜他这个儿子实在是头脑简单,除了会败家,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凌树光想一想,就觉得压力山大。

这龟儿子还是留给老邝自己去操心的比较好。

“你说什么?”凌树含着一嘴牙膏泡道,“今天交易武器弹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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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正好带着货在附近呢,你等着,我大概半小时就能到。”

不等对方回答,凌树就果断挂了电话。

邝旻贺站在地下室唯一有信号的角落,拿着听筒呆站在那里,微微张着嘴,表情有些古怪。

虽然室内气温只有11度,邝母还是穿上了一身夏天的无袖真丝裙子。

这是邝旻贺送她的生日礼物,一个着名八里裁缝的高定。

人生进入倒计时,胡女士决定穿得美美的去死,也算是留下最后的体面吧。

她在镜台前面仔仔细细地化妆,一边抖着手刷睫毛膏,一边絮叨着,

“我们到底要不要给崽崽打电话?

不打吧,我怕我等一下吃了安眠药也闭不上眼。

打吧,我怕我会哭出来,这通电话会变成崽崽一辈子的噩梦……”

“呀,”说着说着,邝母的眼泪流了下来,“哦,还好还好,这只睫毛膏是防水的。”

邝旻贺拿了一件厚厚的浴袍给妻子披上,颤抖着声音道,

“我们再等等吧,再等一个小时。”

……

今天是个阴冷无风的好天气,气温稍微回升了一些,最高零下38度。

邝天喆一大清早被肖军吵醒,只给了2分钟穿衣服,然后像扛麻袋一样被扛到了没有一点雪的停机坪。

邝少没有刷牙洗脸,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被肖军倒着扛了一路,现在整个人眼前发花,

但他还是一眼看到雪地迷彩涂装的波音ah-6直升机,和驾驶位上帅炸天的飞行员。

一时间他有种错觉,自己还在梦里。

下一秒他就被直升机上机载高音喇叭的声音拉回现实:

“你小子被人偷家啦,还不快点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