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得这条路?()”

张德恭纳闷地回话:是去合颐宫,没错啊。?”

时瑾初没再说话。

张德恭在心底品了品,终于意识到什么,他讪笑一声,感情皇上根本不记得蒋宝林也住在合颐宫啊。

一刻钟后,銮驾在合颐宫前停下。

元宝拎着灯笼在前面带路,时瑾初不会认错方向,在转向西偏殿时,他视线的余光中仿佛瞥见了什么,他脚步几l不可察地一顿。

常乐轩近在咫尺,宫门敞开,时瑾初视线内也出现了游廊上翘首以盼的蒋宝林的身影。

张德恭却是注意到了皇上的停顿,就在这时,他们看见合颐宫门口走进来一个宫人,手中拎着食盒。

时瑾初扫过去一眼,这合颐宫只住了两个人,今日常乐轩侍寝,御膳房再不会办事也不可能这时才给常乐轩送晚膳。

所以,来人只能是闻乐苑的人。

秋鸣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地遇见圣驾,她离得远远的,就利落地跪地请安。

时瑾初也分不清某人是不是故意挑的时间,他眸中的情绪淡了淡,随口一问:

“朕记得晚膳时间已经过了。”

这话肯定不是问秋鸣的,只能张德恭回答,再联想来时皇上的问话,他心底咂摸了一下,悻悻地回答:“或许是耽误了。”

宫中常有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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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恭本来没准备告诉皇上中午发生了什么,现在却是三言两语地把午时的事情说了出来。

秋鸣听不清这边的对话,等觉得圣上不会注意到她时,就拎着食盒回了闻乐苑,小松子得了恩典休息,这去取膳的事就落在了她身上。

时瑾初已经走到了游廊处,蒋宝林身段盈盈地服身请安,脸上眉眼都是迎合的喜悦:

“嫔妾见过皇上。”

她柔柔一拜,抬头看向时瑾初,许是藏着很多期盼和欢喜,一时间,她也眼波流转,颇有点勾人。

时瑾初简短地颔首,蒋宝林就娇羞地准备将手递出去,谁知道时瑾初直接越过她进了殿内。

蒋宝林浑身一僵,满脸的笑意差点没维持住。

一旁的张德恭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蒋宝林尴尬的一幕,蒋宝林顿了顿,才平复了心情,转身也进了殿内。

膳食琳琅地摆了一桌,蒋宝林看见殿内情景,又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她许久不见圣颜,御膳房对她也是平常,哪有今日的殷勤,蒋宝林感受到这其中的差别,只巴不得皇上经常留宿常乐轩,蒋宝林落座在时瑾初旁边,不断道:

“嫔妾最是喜欢这道清莲鱼丸,皇上尝尝是否喜欢?”

她持着公筷,亲自夹了一颗鱼丸到时瑾初碗中。

时瑾初掀眼觑了她一眼,也没拒绝,简单地尝了一口,却没作评价,蒋宝林不由得有点失望。

蒋宝林还想再说点什么,时瑾初已经撂下了木箸,淡淡道:

“安置吧。”

蒋宝林呼吸一紧,也不敢再说什么,忙忙松下木箸,服侍着时瑾初进了内殿。

闻乐苑中,邰谙窈难得有点失眠,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许久,她没感觉到困意。

她心底藏着事,有今日的小松子被罚一事,有平日中宫人越来越怠慢一事,也有良妃养病闭门不出一事。

她眸中的情绪不断,最终一点点归于平静。

夜已经好深了,邰谙窈终于肯闭眼睡去。

翌日早上,邰谙窈醒得不早不晚,和她平日中醒来的时辰相差无几l,待洗漱梳妆完,绥锦叫了她一声:

“主子,仪仗准备好了。”

邰谙窈昨日睡得晚,难免有点恹恹地,她脸色稍白了些许,蹭在绥锦肩膀:“困。”

绥锦疼她,这时搂着她哄道:

“等请安回来再睡。”

谁也没想到,和平日中差不多的请安时间,会在合颐宫宫门口遇见圣驾,仪仗骤然停下,邰谙窈不明所以,探头望了望。

有人听见动静回头,恰好望见她探身而出的一幕,步摇轻垂,晨间的暖阳都贪恋地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格外偏爱,叫她看过来时的眸眼都是顾盼生姿。

时瑾初脚步不着痕迹地一顿,四目相视间,轻而易举地看见她一愣。

她立即收回视线,仿佛被烫到了一样,忙忙地下了仪仗,朝前走了两步,离得不远不近,她折下腰

肢服身行礼。

全程安静,直到那一声:

“嫔妾请皇上安。”

她低眉顺眼,只露出一截白皙尖细的下颌,和略有些苍白的脸色。

时瑾初忽然觉得,他有许久没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