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很快来临,邰谙窈和周嫔一直待在一起,到了时间,两人也是一同赶到宴会。

时瑾初坐在高台上,瞧见两人相伴而来,他挑了下眉梢,冲某人招手。

周嫔撇嘴,松开了邰谙窈。

邰谙窈有点赧然地走到时瑾初跟前,宫人立时搬来凳子,她小声地问:“您让我过来做什么?”

来围场伴驾的六位妃嫔中,就她和周嫔位份最低,按理说,两人该坐在一起,她的位置可不在这里。

但是,所谓位份排行的规矩,自然不如时瑾初的心意来得重要。

邰谙窈安然落座,敬妃娘娘和她相对而坐,冲她笑着点了点头,邰谙窈也颔首回礼,视线稍瞥,她就瞧见了被嬷嬷抱着的小公主。

她不由得想起邰夫人和她的对话,还有邰家送她入宫的目的。

邰谙窈轻抿唇,她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有宫人送来烤肉和水果,邰谙窈往下看了一眼,许多人都在自力更生,道是篝火晚宴,偏她跟前连堆火都没有,都被宫人代劳,轻松是轻松了,却难免有点没意思。

她小幅度地瘪了瘪唇。

时瑾初瞧见,掐了掐她后颈的软肉,短促地冷呵:“不想在这儿待着?”

邰谙窈哪敢承认:

“能陪着皇上,嫔妾心底高兴,怎么会不愿意?”

时瑾初才不信她的花言巧语,淡淡道:“你的伤还没好,别什么都和周嫔学,乱凑热闹。”

邰谙窈觉得,要是周嫔听见这话,怕是要不高兴了。

敬妃侧身逗弄着小公主,她没回头,仿佛没听见二人的对话,只是唇角笑意不易察觉地浅了浅。

高台上气氛和睦,忽然,下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邰谙窈顺着声音看过来,只见到一群女子笑语晏晏的模样,芳龄恰好,被篝火照耀着,仿若在发光一样。

邰谙窈对谁都不认识,正要收回视线,就听见敬妃掩唇说了一句:

“那位是钟家姑娘吧。”

时瑾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邰谙窈这才意识到敬妃是在和时瑾初说话,她轻眨了下杏眸,不由得去想这句话的深意。

一个臣子家的姑娘罢了,值得敬妃特意和时瑾初说一声么?

时瑾初的语气很淡,但他能记得一位臣子家的姑娘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说得难听点,后宫妃嫔中,能让时瑾初记住的都没几位。

邰谙窈终于再往那边看去,一堆少女中,有位女子端坐在其中,她一身绯色裙裾,离得有点远,邰谙窈看得不真切,却也能察觉到这位女子的礼仪良好,在一众人中都格外瞩目。

钟家姑娘?

有什么特殊的么?

有人夹了一筷子烤肉给她,邰谙窈回神,她按下心底的疑惑,回眸看向时瑾初,就听他道:“乱看什么,肉都要凉了。”

邰谙窈若无其事地轻抬下颌:

“周嫔说要把她猎到的兔子让人烤了给嫔妾吃,嫔妾等着她呢。”

时瑾初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眸:“朕亲自给仪嫔夹的肉,不值得仪嫔赏光?”

他也是进过林子的,摆在案桌上的,便是他在其中亲自猎的猎物。

还叫她期待上周嫔了?

邰谙窈眨眼,她立即咽声,乖巧地低头吃下烤肉,她小声嘀咕:

“皇上说得那么严重,吓死嫔妾了。”

时瑾初擦了擦手,冷呵:“朕瞧你胆子大得很。”

邰谙窈不理他了,乖顺地将盘子中烤肉吃完,觉得有点腻,又咽了两块水果,杏眸才敢挪到时瑾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