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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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都没有心力再管殷蓉的婚事了,殷蕙也不打算再掺和。
她厌恶的是上辈子殷蓉嫁的那个举人,这辈子殷蓉的夫婿变了,蒋知县是忠是奸尚未可知,殷蕙总不能因为怀疑人家可能会找上魏曕便去棒打鸳鸯,闹出自己不愿堂姐做官夫人的臭名。
希望蒋知县是个自己有本事的,过两年便升到外地去,与燕王府牵不上关系。
说实话,有殷蓉带过去的嫁妆,蒋知县就算不依靠魏曕,靠银子也能铺出一条青云之路来。
“祖父,我今日过来,其实有一事想与您商量。”殷蕙软声道。
殷墉:“何事阿蕙尽管说。”
殷蕙便提了上次回来,撞见堂弟殷阆病倒一事。
殷墉继续叹气。
次子在外面养外室,本就对不起儿媳赵氏,所以赵氏苛待殷阆一些,只要不是太过分,殷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在殷墉心里,嫡孙殷闻才是最重要的,殷阆虽然也是他的孙子,终究是个外室子,殷墉实在太忙了,没精力再越过儿子去照看一个在外面养到六岁才带回来的庶孙。
“祖父别愁,我没想让您替二弟撑腰,二婶给他吃给他穿也让他读,只是一次生病没能及时察觉,又算什么。”殷蕙绕到祖父背后,轻轻地替祖父捶起肩膀来,“就是上次他病恹恹的,瞧着可怜,孙女回到王府也总忍不住惦记,惦记着惦记着,孙女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殷墉扭头问:“什么念头”
殷蕙俏皮一笑:“孙女想您把二弟过继到我爹名下,让二弟给我当同房弟弟,如此,婶母可以省心了,二弟也不用再受任何委屈,专心读就行。”
殷墉震惊地看着小孙女:“你,你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你二弟他,他那种身份,那是埋汰你爹”
长子膝下没有继承香火的儿子,但凡次子再多个嫡出甚至正经良妾庶出的儿子,殷墉都早操持过继一事了,奈何二房就长孙一根独苗,殷阆又是最被世人看不起的外室子,殷墉就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殷蕙回到祖父面前坐着,交心道:“祖父,爹爹最疼我了,如果九泉之下,爹爹知道我在娘家有个同房弟弟为我撑腰,无论何时我想回来都不用担心娘家无人真心欢迎我,他只会欣慰,绝不会怨您,更不会在乎那虚名。”
殷墉心中一震。
殷蕙低下头,委委屈屈地道:“我嫁给三爷前,二婶做过什么,其实我都知道,我不恨她,只是难过,二婶不把我当亲人也就算了,二叔姐姐竟然也都默许了此事。”
小孙女落寞的神情看得殷墉心中也泛起酸来,想要安慰小孙女不是那样的,想告诉小孙女其实二叔婶母都喜欢她,殷墉却说不出口。
半晌,殷墉才道:“还有你大哥在,阿蕙不怕,别人糊涂,你大哥永远不会把你当外人。”
殷蕙紧紧地咬着牙关,才没有把殷闻做的那些好事说出来。
她不敢赌自己与殷闻在祖父心中的地位谁轻谁重,她怕自己说了殷闻的坏话,祖父一气之下便冷着她,不许她再回来尽孝。
“大哥太忙了,以后肯定像您一样一年有三季都不在平城,一旦我出了什么事需要娘家撑腰,只能指望二弟。”
殷墉被这话说服了,只是有些担心:“你与阆哥儿没什么来往,你就不怕白过继一场,他根本不会真心对你”
殷蕙轻声道:“真心是要用真心去换的,过继之后,我把二弟当亲弟弟照顾,他同样待我,说明我们姐弟有缘。即便他不领情,我也认了,终归都是殷家的骨血,也不算白帮他。”
殷墉摸了摸小孙女的头:“阿蕙心善,你二叔没有做生意的天分,但凡有你一半的看重亲情,祖父也不用全部指望你大哥。”
殷蕙想说,大哥也是指望不住的,您为殷家的基业奔波了一辈子,最终还是败在了殷闻手里。
当然,她也就是想想,不敢说出来气老爷子。
“咱们是商量好了,就怕二叔二婶不同意。”殷蕙也有顾虑。
殷阆在二房做庶子,将来能继承多少家业全是殷景善说了算,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等殷阆过继到殷蕙父亲这边来,祖父去世前肯定会先分殷阆一份家业,到那时,殷景善反而没有资格插手大房的事了,以叔父的名义跟侄子争抢,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祖父若提出过继,殷景善、赵氏夫妻定会想到是她撺掇祖父的,再认定她准备利用殷阆与他们争家产。
殷蕙确实有私心,只是她没想私吞娘家的产业钱财,而是要栽培殷阆来延续殷家的祖业。
祖孙俩聊了这么久,殷墉为了几件糟心事连连叹气,此刻却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慈爱地看着殷蕙:“阿蕙放心,这事祖父还能做主,你爹可在天上看着呢,你二叔没脸拒绝。”
“辛苦您了,都怪孙女不好,都嫁出去了,还总让您费心。”殷蕙撒娇地道。
殷墉打趣道:“这说明祖父现在还有点用,就怕哪一天祖父没用了,阿蕙也不回来了。”
殷蕙抱住祖父:“才不会,只要祖父在,我就年年回来,等衡哥儿满周岁了,我还要带他回来,我们娘俩一起闹腾您。”
殷墉笑眯眯的,盼着快点见到曾外孙。
去厅堂用饭之前,殷墉嘱咐殷蕙此事先保密,他会等过年祭祖后提起过继一事,只说梦见长子哭诉无人继承香火,尽量将殷蕙摘出去。哪怕次子儿媳猜到真相,只要殷蕙不承认,夫妻俩就没什么可闹的。
殷蕙自然配合祖父。
一家人用饭时,殷蕙依然只陪祖父说话,没有特意去关注殷阆。
赵氏做贼心虚,很怕她会告状,一直到殷蕙离开了,赵氏才放下心来。
殷蕙回到王府时,衡哥儿居然还没睡午觉,与魏曕在暖榻上玩得欢快。
魏曕将布老虎藏到枕头后面或被子下方,衡哥儿笑呵呵爬过去,再把布老虎翻出来,那炫耀的小表情,仿佛他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