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就像孩童一样,被霍天仇戏耍了几十招。他们空有一腔怒火,却没有能力宣泄。

待霍天仇玩腻了,忽然手起刀落,划破二人咽喉。整个过程快如掣电,没有繁琐的招式,没有花哨的动作。

一念而起,一刀而终!

还未等殷思古从丧徒的惊愕中缓过神来,另外两场战斗也已尘埃落定。

康伯雄与伊萨辛皆是天生神力,两人一交手便互拼力道。康伯雄初时还能相抗,五十招后逐渐力衰。反观伊萨辛的体力,竟如滔滔江水绵绵不断。

战至八十合,康伯雄佩剑被震碎,头颅也被伊萨辛的巨掌制住。对方只要稍一用力,便可让他脑浆迸裂。

而祝长林的境况更惨,他上来便唰唰唰连出数十剑。剑招不止,内力不绝,以气驭剑,剑气纵横。

可他的招式看上去眼花缭乱,却也只是华而不实。

赵敬绥嬉笑间躲过所有剑招,随后猛出一叉,正抵住祝长林咽喉。他刚要把叉尖递进一寸,却被裴行恶用眼神制止。

刹那之间,四位爱徒两死两败,殷思古悲怆欲绝。没想到旧仇未报新仇又起,他本打算拼了这条老命,却听裴行恶高喝一声。

“殷老儿,你再敢向前一步,你这两个宝贝徒弟也休想活命!”

殷思古顿住厮杀的脚步,陷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他望了望被擒住的弟子,又看了一眼裴行恶那张丑陋的嘴脸,胸中之怒愈演愈烈,手上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硬着头皮道:“你想怎么着!”

裴行恶见对方就范,脸上浮出得意之色。对他来说,辱人比杀人更有趣。

他缓缓走到殷思古面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傲然道:“想救你的徒儿很简单,你只要跪下来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并叫我一百声爷爷,我就放了他们。少一个,他们都别想活!”

殷思古身为一派宗师,岂能受如此大辱,他凛然道:“士可杀不可辱,华山弟子只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康伯雄朗声附和:“师父说的好,徒儿甘愿一死,也不愿让师父受辱!”

裴行恶拍了拍手,狞笑道:“好!好!好!好一对视死如归的师徒!老七,既然人家不怕死,你就成全他吧!”

伊萨辛登时变色,那只空闲的左手高高举起,一张巨掌化为利爪,朝康伯雄的胸口狠狠掏去。

殷思古本以为伊萨辛会一掌毙了爱徒,谁料他的手爪竟插进康伯雄的胸膛。康伯雄发出一声震天狂啸,随即昏死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师徒二人毛骨悚然,那老胡人竟把康伯雄的心脏生生扯了出来!

伊萨辛望着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张开大嘴,居然把它一口吞了下去!

祝长林「砰」的一声瘫倒在地,屎尿一股脑的往外冒,瞬间失去了意识。

殷思古呆呆地愣在原地,心中那腔怒火骤然消散,只剩下一片恐惧与茫然。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这辈子见过无数死人,也亲手杀过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段。

他的一双膝盖渐渐弯曲,直至碰到冰冷的地面,这一跪既是为自己和徒弟乞求一条生路,也是弱者对强者的彻底臣服。

“一!二......哈哈哈.......三!四!五!六......哈哈哈.......七!八!九!十......”

在裴行恶一声声狂叫中,在四大邪王的捧腹大笑中,殷思古的头颅一次次猛烈撞击地砖。那面苍老的额头由青到紫,再到血肉模糊。

“一百!”

“爷爷!你现在可以放了我俩了吧!”

裴行恶俯视着殷思古,嗤笑道:“乖孙子,爷爷这就放了你们!”

旋即给赵敬绥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一把钢叉飞速刺落。再抬起来时,叉子上已挑着一串血淋淋的肠子!

这一叉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殷思古的意志瞬间瓦解。

他趴伏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嘴中哀戚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言而无信。”

裴行恶摸了摸他那头灰白的银发:“爷爷这是为你好,他如果活着,这件事就有可能被泄露出去。到那时,你殷大掌门的一世英名,可就难保喽。”

殷思古不再吭声,算是默认了裴行恶的话。他把头深埋在地上,不知此刻作何表情。

裴行恶却缓缓抬起血掌,嘴角上那抹阴笑犹在,用嗓子闷哼了几个字。

“不过......你这种人......也没有资格活着!”

说罢,血掌拍落,眼看又要送走一条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道雄浑真气呼啸而来,将裴行恶逼退十丈,也把殷思古从鬼门关前生生拽了回来。

四大邪王登时警觉,定睛望去,却见九位白衣剑客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