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大学士费宏无奈的叹了口气,祁康平曾求学于他,于情于理,他此时都该为这个本该前途无量的学生说句话,但局势紧张,他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陛下,臣恳请前去送祁康平一程。”

以恩师的身份送祁康平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是他唯一能为祁康平做的。

“准。”

朱厚照自是没有不准许的道理。

一队金吾卫冲进大殿,将祁康平带走,迎接他的将是冰冷的刀锋,以及无间地狱。

费宏也跟了出去。

“传靖江王朱约麒上殿。”

超级大贪官祁康平即将殒命,接下来就轮到靖江王朱约麒了!

一身大明藩王标准的蟒袍,衣冠整齐,颇具贵气的朱约麒昂首挺胸走进大殿,与刚才满身颓丧之气的祁康平,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臣靖江王朱约麒拜见陛下。”

朱约麒自恃身份,连对待皇帝应有的礼仪都省了,仅仅只是拱手示意,神情懒散,根本没把朱厚照放在眼里。

他在广西桂林也听说过朱厚照的手段,打压官集团,打压沿海豪门,打压江南士绅,打压读人群体,打压勋贵集团,但凡站在皇权对立面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但他就是不信邪!

那些势力集团又不是老朱家的人,打压也就打压了,宁王胆敢造反,被发配辽东也纯属活该。

他朱约麒就不一样了,待在自己的地盘上老老实实的,该捞钱捞钱,该玩女人玩女人,从没触犯朝廷底线,是朱厚照先招惹他的,能有什么理由来对付他。

至于从辽东偷买扶桑倭女,纵容家丁打死官吏,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一个地方藩王,玩几个扶桑倭女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嘛,哪个藩王不玩女人,除了玩女人,生孩子,他还能干什么?

朱厚照偏偏还专门派人训斥于他,落他的面子,简直就是小题大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纵容家丁打死官吏,就更无所谓了,整个天下都是老朱家的,官吏就好像老朱家的养的狗,打死一条狗,还需要什么理由。

若真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本王高兴,本王乐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就是有恃无恐,他是身份地位特殊的靖江王,他犯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就不信朱厚照能把他怎么样,闹翻天了,还能撤了他的王号不成!

“靖江王,你可知罪!”

朱厚照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表面上还是十分澹定的问道。

“臣不知何罪之有!”

朱约麒非但没有认罪,反而倒打一耙,弹劾起了把他从靖江王府抓到京城的锦衣卫指挥使张采。

“臣要弹劾锦衣卫指挥使张采,此人闯进臣的王府,对臣无礼冒犯,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好家伙!

群臣都不得不佩服朱约麒的勇气,自朱厚照完全掌权以来,敢这么跟朱厚照说话的,朱约麒还是第一个。

拒不认罪也就罢了,还敢倒打一耙,弹劾朱厚照的锦衣卫指挥使张采,靖江王,实乃勇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