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大考,可有学问出众的才子,爱卿不妨说说,也好让朕在大考之日,去看看我大明英才的风采。”

“才子虽有,但只怕陛下不喜。”

梁储想了想,犹豫道。

“既是来参加科举大考的学子,朕便该一视同仁,爱卿直言无妨。”

朱厚照微微皱眉,心中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会让梁储看好其学问的同时,又觉得他会不喜欢其人。

“江南才子,唐寅唐伯虎。”

梁储脸色颇为无奈道。

“原来是他。”

朱厚照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正如梁储所想,他确实不喜欢这个人,原因无他,只因此人太过浪荡。

唐寅唐伯虎,与祝允明,徴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大才子,学问自然是有的,且极为不俗,诗画双绝,才华出众。

但做人嘛,也就那样,弘治十二年,卷入徐经科场舞弊桉,获罪入狱之后,便失去进取之心,整日流连花丛,纵情酒色,雄心壮志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唐寅这个人,朱厚照实在不怎么喜欢,一个男人,可以失败,可以跌倒,只要还能站起来,便是真男人,伟丈夫。

似唐寅一般经历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沉迷酒色,荒唐度日,简直废物至极,看着都觉得碍眼。

“唐寅不是早有功名在身,他来参加科考干什么?”

朱厚照揣着明白装湖涂,想着大考还没开始前就把唐寅刷走,省得后面殿试之时,看着浪费表情。

以唐寅的才华学问,在诸多学子之中脱颖而出,进入殿试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朱厚照不想见他。

“陛下忘了,唐寅虽有功名在身,但他在卷入当年徐经科场舞弊桉之前,仅仅参加过应天府举行的乡试,当年的会试成绩也被取消,他是有资格参与大考的。”

“老臣知晓陛下素来不喜唐寅此子,但此子才华确实不凡,恳请陛下给他一个机会。”

梁储跟朱厚照打着马虎眼,明知朱厚照不喜欢唐寅,欲把唐寅刷掉,还要为唐寅说话,对唐寅极其的欣赏。

“为人举止轻浮,放浪形骸,沉湎酒色,这样的人,即使才华出众又如何,朕要的是治世英才,不是只会自我放逐的废物。”

朱厚照冷笑道:“朕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徐经科场舞弊桉后,唐寅便对科举失去进取心,如今又来参见科考,怎么,又把进取心找回来了!”

这才是朱厚照对唐寅不喜的真正原因。

他的好友徐经科场舞弊,他仅仅只是入狱一遭,就失去了进取心,摆出一副极目冷眼傲王侯的姿态,自诩流连山水,不爱科考做官,他把朝廷当做什么,又把自己当成了谁?

换作常人,卷入科举舞弊桉,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而他唐寅因朝廷爱惜其才华,得以侥幸捡回一条命,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给朝廷甩脸子,简直不知所谓。

“陛下改革变法,锐意进取,让唐寅看到了不一样的朝廷,所以”

梁储尽量帮着唐寅说好话,把朱厚照这里的路子打通了,唐寅才有再度步入官场的可能,不然以唐寅过去的所作所为,别说是朱厚照,就是朝中大臣都会极力阻拦唐寅入仕,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厚照打断。

“所以,所以他认为当年的徐经科场舞弊桉另有隐情是吧。”

朱厚照脸上写满了厌恶之色,语气冰冷道,

唐寅除了举止轻浮,放浪形骸以外,还有一个臭毛病就是自以为是,徐经科场舞弊,罪证确凿,他却仍旧以为徐经是被人陷害的。

我的朋友我知道,此人的思想与东林党“我思我想,皆为真理”,有着极高的相似度,而这种思想恰好是朱厚照最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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