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乱?谁在哭?”

小战士不敢往屋里看,垂着眼说道:“一班的王大顶爬到房顶要跳楼,说部队让他回家,他就去死。”

李茂气的浑身发抖,面目狰狞的嘶吼:“大老爷们吐个吐沫是个钉,他要死就赶紧死。今天他要不跳下去,老子给他扔下去。”

发生这么的事儿,换做沈骁以前的脾气,他早就把人收拾了。收拾了战士,问责班长、排长、连长。从上到下整肃风气,狠狠拉练三个月。

但这个时期,战士们听到了风言风语士气大减。再像以往那样处理,不仅不能安抚人心,怕是要引起更大的暴动。

“走吧,大家一起去看看。”

沈骁不悦的扫了一眼段指导员,段指导员臊的面皮热辣辣的。

他是指导员,主抓思想工作。沈骁进京之前,将全营的弟兄交给他,他去搞成这样。

段指导员心虚、羞愧,不敢抬头看沈骁。

跟他一样心情的还有顾副营长,顾营长是代理营长,主持营里的日常工作。

刚才沈骁有句话说的对,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作为军人只要穿着身上的军装,就要用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对外面的流言蜚语要有基本的判断能力,岂能人云亦云自乱阵脚。

这要是在前线,敌人随便散播几个假消息,不用一枪一炮就能从内部瓦解掉军队。

这是谁的责任?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是领导的责任。

沈骁好歹还剜了一眼段指导员,对顾营长却是直接漠视,就像他这个大活人不存在一样。

顾副营长心里难受的要命,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跟在沈骁身后去看闹事的兵。

沈骁出马一个顶仨,他只瞄了那小战士一眼,什么都没说,小战士立马从房顶上走下来。

沈骁知道这个时间大家还没吃饭,自掏腰包给了炊事班加个肉菜。

他则趁机给大家开了一场动员会,仔细讲解了兵团改革的政策,又给众人透露了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内部消息。

别的连队响起了熄灯号,沈骁才从营里出来。

他与段指导员并肩而行往家属院走,路上二人谁都没说话。

今天沈骁说了很多,早累的不想开口。段指导员心里愧疚,面对沈骁不好意思。

“我到了,营长,你也早点休息吧。”

进了家属院没多远,就是段指导员的家,跟沈骁客气一番就走了。

沈骁面无表情的往自家小院儿走,走着走着,他眯起了眼睛。

皎洁的月光下,有个人站在他家的大门前,不停地跺脚哈气。

“谁在那儿?”

沈骁夜视很好,一眼就认出了白红梅。

他故意大声说话,是为了让巡逻队听见。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凑在一起,明天指不定要传出多离谱的谣言来。

沈骁板着脸,不等白红梅说话,转身往巡逻队走去。

“那边有个女的,你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沈骁一声令下,巡逻队立马冲了过去。

“不许动,举起手来,再跑就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