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姐姐,你别生气,都是月儿不好,自小裴姐姐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是月儿欠考虑了。”许欣月话里有话地说。

围观之人听完后更加一边倒地为许欣月鸣不平了。许欣月话里带着哭腔,加上裴佩盛气凌人的样子,许欣月就完全是一个被欺凌的小白花,加上许欣月眉目清秀,又生的清淡如水,一低眉一顺眼,就会让人自然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下意识地想维护她。

“你又在这里装可怜,每次都这样,你不累吗?”裴佩气得指着许欣月破口大骂,还嫌不解气,直接想上手打她,夏侯静仪和叶清漪连忙上前去拦。

裴佩一边被她们往后拽,一边还努力蹬着腿去踢许欣月,边踢边骂:“许欣月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之前在家你就总是这样,害我被我娘斥责了多少回,现在进了云仞山也不能摆脱你,我可真是倒了几辈子霉了。”

叶清漪在一旁听着,大概能弄清楚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了,再看裴佩这副样子,估计类似的情形怕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许欣月吸了吸鼻子,用袖子作了个拭泪的动作,柔声道:“是月儿惹姐姐不高兴了,月儿自知身份卑贱,本没有资格进山,只是姑母担心裴姐姐独自在仙山无人照应,这才也帮月儿报了名,只是月儿知道姐姐不待见我,便刻意避着姐姐,就怕惹了姐姐不快,若非今日事出有因,月儿也不会冲撞姐姐的。”

裴佩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看来二人相处多时,许欣月对裴佩的性子很是了解,三言两语就能将裴佩气得说不出话。

叶清漪看着眼前的许欣月,仿佛看到当年她跟自己说:真羡慕姐姐,不像我……

当时她竟没发现,这是许欣月常用的伎俩,如今看来真是破绽百出。

“不就是个胭脂吗?至于这么对着人家骂吗?”

“就是,别得理不饶人了,再说了,那胭脂又没写她名字,摆在架子上,谁都可以买啊!”

围观之人中基本都是名门贵女,想法单纯,又多数出手阔绰,自然不理解裴佩的举动,已经开始为许欣月说话了。

“对啊,再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何必揪着不放,大不了我出钱赔你一份便是。”一位面生的师妹已经上前拉着许欣月,轻声安慰她了。

裴佩还欲发作,叶清漪连忙按住她:“再这样下去也是无益,她们认准了你要欺凌弱小,你越情绪激动,她们越认为你恼羞成怒。”

“不是,这些人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胡乱帮人啊!”夏侯静仪也看不明白,“她们都不了解佩儿是什么人,和这个许什么月也不相熟,仅凭对方一面之词就在这判定是非了吗?”

叶清漪已经见怪不怪了:“向来不都是如此吗?”

连喜一直在旁看着,也不好插手。

这时店家也赶到了,如今正是开市后最热闹的几日,店家不想事情闹大,便提议道:“二位仙姑切莫动气,这款胭脂小店目前暂无备货了,不过另外有几款也都颇受欢迎,我做主一人送一份卖的最好的胭脂,外加一份还有时下最流行的水胭脂,二人仙姑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各退一步。”

“什么各退一步?当我稀罕你这几个胭脂吗?再啰嗦小心我把你店都砸了。”裴佩已经被气得失了理智了。

那店家气得一时语塞,摇了摇头走开了。

夏侯静仪连忙拉了拉裴佩,示意她别再说了。

叶清漪也上前一步,将裴佩挡在身后,低声跟夏侯静仪说:“你先把她拉开,她太容易被激怒了,再下去事实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别人只会觉得我们仗势欺人。”

果然,已有人不由分说替许欣月出头了:“这位师姐好大的口气啊!怎么?你们四个人想合伙欺负人家一个小师妹吗?”

“你们方才不都看到了?是我们先看中这款的,她是看到我们在看才过来抢的。”夏侯静仪也看不过去了。

“她都说了她是受人所托,不是故意跟你们抢的,再说你又没买,怎么就是你们的东西了?”

夏侯静仪:“你!”

叶清漪摆摆手,示意她退回,自己则走上前,不疾不徐地与对方分说:“诚如师姐所言,许师妹的确是受了师姐所托来买这款胭脂,但那是她自己的事,与我们何干?况且,当时她来抢胭脂时,裴师妹也并不知情,她大可跟裴师妹好好说明情况,二人有商有量,裴师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许师妹讲前因后果讲清楚,相信裴师妹定会慷慨相让,毕竟许师妹也说了,裴师妹从小就应有尽有,自然也不会在乎这区区一个胭脂,如此一来,也不会有后来的误会了不是吗?”

叶清漪一番话有理有据,态度恳切,围观之人又开始赞同她的说法来。

“二位师姐自是好心,但有时也不能仅听一家之言,易地而处,若是二位师姐今日遇到和裴师妹一样的事情,是否也会希望他人听你分辨几句呢?”

两位替许欣月出头的师妹见状犹豫地互看一眼,没有再多言,并且默默和许欣月拉开了距离。

眼见局势对自己不利,许欣月有些慌乱,但很快重镇旗鼓,上前一步道:“这位师姐和裴姐姐关系很要好吧,我经常在膳堂看到你们一同用膳,真是十分羡慕,不像我总是独自一人。”

言下之意,叶清漪跟裴佩要好,自然会帮裴佩说话。

叶清漪看她一眼,没有回应,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许欣月,意味着她不会像裴佩一样轻易被激怒,并且已经看穿许欣月那一套了。

许欣月不甘示弱地回视,见叶清漪丝毫不落下风,嘴角浮夸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垮了下去,眼神迅速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