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姑娘言重了,我顾钦烽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当年在千魂岗,若非姑娘出言相助,我们一行人插翅难逃。这份恩情,顾某始终铭记于心,又怎敢对您有敌意。只是我这人性子耿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姑娘把我抓来究竟所为何事,还望直言相告。”

傅明月喃喃道:“果然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怪不得晚云那么喜欢你。”

顾钦烽听她提及晚云,心中不由一怔。

“既然顾公子是个爽快人,小女子也就不卖关子了。”

傅明月顿了顿,又道:“我这次请你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和您叙叙旧,二是希望你能和晚云成亲!”

闻听此言,顾钦烽差点惊掉下巴。对方轻飘飘的几句话,似乎就要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他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你这是乱点鸳鸯谱啊!”

傅明月颦眉道:“为何不可,难道你不喜欢晚云?”

“我喜欢她,但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从没想过男女之情!”

傅明月脸上露出一丝嗔怒。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这么多解释。既然你承认喜欢她,就要和她在一起。过几日我派人把晚云接过来,你们就在这成亲。”

顾钦烽被她这番言论怼的有口难辩,但他也不会束手就擒,于是肃声道:“关于这件事,我不愿多费口舌,总之顾某不能从命。姑娘若无其它事,还请把我朋友放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在此久留了。”

傅明月那张绝美脸蛋瞬间阴郁下来,眼神也变得极其凌厉。

“顾公子若不答应这件事,你和你的朋友都走不了。”

“你是在威胁我?”

“算是吧。”

“哼!那就看傅姑娘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顾钦烽猛然起身,从床上一跃而下,可一个没站稳,竟险些跄倒在地。

此刻,他才感觉到四肢酸软,身子飘忽无力。他试着运功,却提不起半分真气。

顾钦烽大惊失色,又尝试了几次,依然是徒劳无功。

“顾公子不必白费力气了,你中的是「化骨消功散」,若无解药救治,则一身功力尽失,与废人无异。”

顾钦烽绝望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梁子君那张沧桑的脸。

他凄声道:“我千防万防,却没防住故交挚友,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傅姑娘,顾某还想问一件事。”

“关于梁子君?”

“没错!”

“他的事,还是让他亲口对你说吧,我无可奉告。”

顾钦烽苦笑一声:“罢了罢了,事已至此,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但这件事皆因我一人而起,与我朋友无关,还请傅姑娘放了他们。至于顾某这条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剐你,我会把你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等你决定和晚云成亲了,我就会把你放出来。至于你的朋友我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你和晚云大婚之日,就是他们重获自由之时。”

说罢,傅明月招呼一声,两名身材高大的白袍护卫从门外闪出。

二人将顾钦烽架起,然后给他套上一块黑头套。

顾钦烽内力尽失,此刻只能任人摆布。他被二人裹挟而行,只觉的七拐八拐走了很远。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几人才停住脚步。

这时,他耳畔又传来傅明月的声音。

“这个地方足够安静,你就在这好好考虑吧。另外,你心里一定还有许多疑问,或许在这里能找到一些答案。”

话音即落,顾钦烽头上的头套被缓缓摘下,可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

少焉,身后的铁门「咔嚓」一声锁死。随之响起的,只有傅明月和那两名护卫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顾钦烽强稳住心神,开始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四面墙壁足有六丈之高,却无一扇窗户,只有左面最高处有个狭小的通风口。右侧墙壁立着两根将要尽的蜡烛,为这座牢房略增几分光亮。空气中夹杂着潮湿腥臭的气味,令人不禁作呕。好在此时既非酷暑,也非严寒,否则他定会被闷死或冻死。

顾钦烽心中暗忖:“看来傅明月是铁了心逼我就范,不然怎会把我发落到这个鬼地方。哼!小爷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越逼我我越不从,看你能耐我何!”

正当他思虑之际,却在墙角处隐约瞥见一个人影!

顾钦烽大惊,难道这里还关着其他人!

好在他胆子大,片刻惊慌后,便拿起一根蜡烛前去查看。

可走到跟前一看,他的脸色霎时吓得惨白。饶是他有十个胆子,也被吓破了八个。

因为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