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长海从裤兜里抽出一根柳条,放在垄沟中间比量。

“看见没有,垄跟垄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模一样的。”

“还有那柴火垛,每一根柴都劈的一般大小。摞在一起,横向竖向都跟用尺子量了一样。”

乔宝珠不以为然:“当兵的不都这样么,什么都要弄的整齐划一,连被子都要叠成豆腐块。”

乔长海摇了摇头:“那是部队里的规定。我逛了一圈家属院,就没见过谁家的柴火垛码的田字格似的。”

“孩子,你记住,你想了解一个人不能光用耳朵去听,得从他做的事情上去品。不要听他说什么,得看他做了什么。”

“沈骁这个人,从他做事的习惯上就能看出,他是一个自我要求很高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一个寡妇扯上关系?”

养父的话乔宝珠深以为然。

沈骁迅速相亲找人闪婚,摆明了不想跟白红梅有超脱恩情之外的关系。

是白红梅不死心,不然刚才也不会脑残的跑过来叫嚣。

只不过有一点,乔宝珠百思不得其解。

乔喜凤虽然愚蠢任性,但她还不至于公然殴打孕妇,甚至让她流产。

究竟发生了什么,乔喜凤会疯到把人打流产?

乔宝珠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这一切都是白红梅故意设下的圈套呢?

她记得上一世,乔喜凤因为沈骁没来接亲,气的闹了一整天。在娘家吃了晚饭,才被家里人半哄半押着送到了家属院。

那种情况下,今天这几位家属未必会上门拜访。就算第二天去了,以乔喜凤的性子,也会认为她们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所以乔喜凤不可能知道白红梅怀孕。

白红梅故意将刚回家的沈骁拐走,乔喜凤怒火中烧跑去干架,害的她流产。

先不说魏燕达是沈骁的恩人,就白红梅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烈士的遗腹子。乔喜凤把她打流产,事情确实恶劣至极。

怪不得,沈骁明明是兵团里最年轻的军官,最后落得转业去新农场开荒的下场。

怪不得,乔喜凤极其厌恶白红梅,却对沈骁供养她的子女敢怒不敢言。

而白红梅,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用一个孩子,换沈骁一生的愧疚跟供养。

乔宝珠想到这里,忍不住恶寒的搓了搓胳膊。

如果她所推断的是真的,那这个白红梅还真是够狠心,沈骁也是真的惨,乔喜凤真是蠢出天了。

“我知道了爸,我不会听信那些话的。虽然我对这段婚姻目的不纯,但如果沈骁是个好人,我还是愿意努力维系这段婚姻。”

父女俩这边谈完了,包慧华那边已经将鸭蛋装进了坛子里。

乔长海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舍的说道:“天也不早了,我跟你妈这就回去了。”

乔宝珠连忙拉着养父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说道:“这都几点了,早就没回城的车了。”

“我跟你妈回去看一眼你爷爷奶奶,就在老两口那住一宿。”

乔宝珠拽着养父的胳膊不撒手:“沈骁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我自己不敢在这住。”

“你们陪我住几天,等沈骁回来再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