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轮到花清蕊做饭,她又开始哭唧唧,实在是她不会呀,原主的技能就算有,她也不想动手。

知道自己成了古代的农妇,不可能不干粗活,可她就是不愿意,心里抗拒的很。好在她还有山哥,有女儿拾月。

瞧瞧那父女两个操心的,她还没使用上娇滴滴的美人计呢,准备好的眼泪都没机会流,她家山哥就帮着搭灶台去了,这会子连柴火都点着了。

她家拾月更能干,已经开始做野菜饼子了。

顾拾月:“······”

你当我愿意,实在是那全是粗粮的饼子拉嗓子的很,偷偷地往里头加点别的,希望能好吃点儿。

不然她们母女两个老是吃的很少,气色却不差,时间长了怕要引起人的怀疑呀!好不容易活一回,可不想再嗝屁。

花清蕊不知道呀,以为她家山哥和女儿就是心疼她,不舍得她干粗活,不舍得看她的手变粗,躺赢!

见到顾山在准备晚饭,花清蕊坐在一旁休息,全家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顾山怕引起怀疑,赶紧解释了一句。

“我婆娘跟着我没少遭罪,以后我能做的绝不让她动手,苦了她这么些年,够了。”

这话一出来,全家人都明白了,想想也是,顾山浑的那几年,花清蕊没少受苦。如今她男人转变了性子,要弥补她一二也说的过去。

晚饭做好,天都快黑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野菜饼子。花清蕊原本不想吃,被顾拾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示意她吃。

不情不愿地拿起一个野菜饼子,小小地咬了一口,吃进嘴里,立即感觉到了不同,看了眼女儿,再没矫情,一口一口地把个野菜饼子全部吃完。

野菜是在家的时候挖的,估计还能吃个几餐,过后就没了,得想别的办法。

老太太吃着今天的野菜饼子也是惊奇,明明她交给老三的粮食和往日交给老大儿媳妇,老二儿媳妇的一样,为什么孙女做出来的野菜饼子就是筋道好吃?

要不是知道家里两个儿媳妇都是忠厚老实之人,她都得怀疑她们贪墨了粮食。仔细一想,这不可能,两儿媳妇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问,顾拾月都不等她开口,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趴在她耳朵边:“五郎捡的东西不只有糖块,还有别的。”

至于是什么,她没说,就看了眼自己的背筐。

老太太瞬间明白了,点点头,摸了摸顾拾月的头:“难为你想着家里,拾月!你自己看好了就是。”

“谢谢奶奶!”

顾拾月心里乐开了花,往后她只要不过份,弄点啥东西出来也没事,相信家里人不会怀疑什么。

要怀疑,就说是捡的。至于是不是,谁也不会去较真,有的吃还较真什么。赶着路呢,谁有那闲工夫。

吃完饭,收拾好,顾拾月把水缸里的水蓄满,借口就是顾阿牛去一旁的水塘里打的。村里人都在那里取水做饭,谁也不可能怀疑他们家水缸里的水是她从空间的井里弄出来的。

一晚上过去,第二天照样赶路,一直走了差不多半个来月,才出了他们所在的县。进入了隔壁县,大家在那块刻着“蓟县”两个大字的石碑前默默地站了许久。

有些人还哭出了声来,这回是真的离开故土了,往后连边都摸不着。

里正知道大家心里难过,没有催着赶路,坐在路边上抽烟,脸上也是忧戚一片。离开了家乡,他们就是无根的人,不知道要漂泊到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

知道是去岭南,可岭南那地方好不好,地多不多,种出来的粮食够不够吃,他们一无所知。

只能是两眼一抹黑,携家带口地往前冲,不然遇上兵乱,会死的更惨。

出了蓟县就到了云州,走出云州还得走过池州才算进入岭南地界。

里正也是听上边的官兵说的,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也不知道。他就一小小的顾家村里正,谁知道外头的世界哪儿是哪儿。

这段时间,顾家人的身体在空间井水的调理下,个个都挺好,虽然看着瘦,精神头不错。

每天中午,五郎都会给大家发糖,顾家人都达成了默契,给什么吃下去就是,什么都不问。

就连每次轮到顾拾月做饭,大家能吃到好吃的,不拉嗓子的饼子,也没谁问一句。

离开蓟县,大家往云州地界赶去,期间又遇见了一批逃荒的,一问才知道是和他们一样去往岭南的。

顾阿牛走在人群中,眉头微皱,好看的眼睛里全都是疑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群逃荒的人群里,为什么会跟着一起往岭南去。

之前他脑子里乱呼呼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就记得一直喊身边这位还没长到她肩膀高的小丫头为姐姐。

真的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好好的喊人姐姐做什么?父亲派他去往靖王的地界打探军情,他拿到了靖王勾结北边鞑子的重要证据。

得知他跟北边鞑子合作,准备造反。虽然把消息利用特殊渠道传了回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身份被识破了。

靖王的人全力绞杀他和他的部下,他们为了保护他,全部战死。特别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栓子,为了救他,逼着他互换衣服,引开追兵。

他不想忍辱偷生,跟了上去,被那些人打成重伤,打下山崖。

可他醒过来为什么会喊身边的女人为姐姐?这也太离谱了?这段黑历史,他容烨要怎么面对?

怎么说他都是足智多谋,玉树临风,镇南王府的小王爷,怎么还能出现一段这么可恶的糗事?以后他哪儿有脸面见人?

容烨皱眉,瞧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再看看自己身上十分不合体的衣服,顿时想到了什么。

靖王应该是已经反了,父亲肯定也带着队伍出了岭南勤王去了,岭南土地辽阔,人员稀少,有百姓愿意过去也好。

保护住一部分百姓的生命安全,等于护住了国本。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莫过于人。

人是万物的缔造者,有了人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