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日子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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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修,苏风生父子两人从门房离开时,脚步还在打拐,眼前是一片白光,耳边不住地嗡嗡作响。
走出宣平侯府一条街,苏修才如梦初醒,一掌抵在城墙上,支撑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爹,我得再回去问问清楚,小妹当时明明是宣平侯府的嬷嬷亲自来接的,那时说好了,接小妹过去是享福的,怎么会让她摊上这等事。”苏风生面色涨红,已经是气急了。
苏修面白如纸,声音还带着难以抑制的颤音,“我当日愿意放溱儿回去,是侯府的嬷嬷说,溱儿能过人上人的好日子,谁知道才几天就嫁人了,还受了牵连。”
养育了十六年的女儿,每月血缘关系,他们也无法接受,但也无法阻止女儿权势滔天的亲生父母将她接回。
原以为,成为京城贵族的千金小姐,女儿日子再不好过,也比在农家好。
谁知才几日,就因为嫁给谋反的废太子,被一起下了死牢。
而他们在家中不知情,还紧谨记不要打扰女儿,以免女儿在侯府无法跟亲生父母亲近。
苏修眸光一厉,这个在田里劳作半辈子,早就被风雨吹打的外表尤为显老的汉子第一次露出鱼死网破的决然,“走!我们去找,溱儿是个可怜孩子,她出嫁当日就被下了牢,夫婿的面还未见过就要被牵连,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荒唐事!”
苏风生也心疼得难以呼吸,也不知道自小被他爱护长大的妹妹,如今是死是活,“看侯府的样子,根本就不管小妹死活,也不知道她在牢里怎么样了。”
苏修心痛如针扎,没有什么能比女儿遭遇绝境,作为父亲却浑然不知还要痛苦。
他紧紧盯着占青瓦粉墙的侯府,狠狠咽下一口气,“他们侯府不要这个闺女,咱们老苏家要,就算这个可怜孩子死在牢里了,我们父子两个背着她的尸骨,也要把她带回家。”
父子两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汹涌的恨意,但更多的是心疼。
找侯府报复,他们做不到,找始作俑者,那坐在皇位高高在上的君主,难道不知道他女儿的冤屈吗?
只是不在意罢了,他们不过一届小小的农民,能做的就是找女儿的下落,
就像按他们说的,便是背着骨头,也要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家去。
——
世间万人,都在生存奔波,每人都有自己说不出的苦。
苏溱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何事,她日常的琐事忙不完,好在每日事情虽然繁杂,但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条通往县城的水泥路历经半月总算通到城门,沿途许多听到消息的村民赶来看热闹的,在水泥铺到城门时,整日无趣的城内百姓乌压压挤在城门,将水泥路堵得水泄不通,苏溱为此还不得不调派了几个人手看着没有干涸的路段,生怕这些好奇的百姓上去蹦跳。
严县令早有耳闻水泥路,之前也在豆油坊见过水泥外墙房子,但传闻中让百姓议论纷纷的水泥路,他也是在路修到城外才见到,同样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也有些外来专程进豆油的商贩,来时吃住了赶路的苦,一见到这么平整宽敞的路,顿时被吸引过去。
也无需问豆油坊在何处了,顺着这条路走,尽头便是豆油坊。
且去豆油坊也不必留宿县城内,那里还有专门的招待所,四人间,二人间,单人间都有,干净宽敞,推开木窗外头便是连绵的群山,还有现成的饭菜,下楼便能吃,方便得很。
仙岩的百姓几乎每日睁眼,都能见到街上人的笑脸,县里好像日日都在发生变化。
近两日,还有传闻,县内的几个富商打算筹集一笔银钱,请苏娘子铺一条小水泥路,从城门直通商户街上。
因着仙岩县肉眼可见的好起来,附近百姓都觉得越活越有奔头,人人脸上都挂着笑。
其中唯一觉得不快的,就是食肆掌柜夫妇,豆油坊初开起来时,他们食肆生意红火,随着招待所建立,往来食肆吃饭的,只剩下那些来进豆腐皮的。
豆腐皮虽然也是仙岩支柱产业,但跟进豆油的商贩相比那就不够阔绰了。
食肆掌柜的曾叫新招的小二去招待所探查过情况,得知里头只是几个农家村妇做买卖,卖的还是按照苏娘子特意给的食谱做成的食物,险些气得跳脚。
这豆油坊,若不是借着他们的力在台州府打出名气,谁知道这穷地方有这么个东西。
他这银子还没赚到多少,转头这个苏溱就开了一家招待所来抢生意。
食肆掌柜几次想要找苏溱理论,却被他娘子拦住,“你当人家苏娘子是好欺负的?当日你没脑子挑拨陈老三找事,逞一时之快,得罪了苏娘子,她装糊涂当作不知道,后头咱们找她做生意,她也是爽快,现在又没将招待所开在咱们对面抢生意,你找过去,哪里有什么道理。”
食肆掌柜娘子美目一转,狠狠剜了丈夫一眼,“再说,咱们族中近来生意大好,脱不了豆油的关系,现在咱们去进油,还是给得一样价格,苏娘子也未曾说过涨价,你一去闹,将来还如何再进油?若是豆油恢复原价,不说咱们食肆,族中亲眷的几家食肆生意受了影响,你如何交代!”
食肆掌柜最惧自家娘子,被她一说,立刻偃旗息鼓,只是心中恶气不散,“难不成就咱们白白吃亏?”
“那有什么办法?你是要去县衙还是府衙状告苏娘子抢你生意?苏娘子开招待所不是为了跟咱们争,目的是给卖豆油的商贩便利。”食肆掌柜娘子狠狠细长手指不断搅着绢帕,艳丽的脸蛋上浮上几分凉意,“你且看着吧,她能风光几时,她得意时咱们好好同她打交道,等遇了难处,咱们再看情况,刮了她的骨血,岂不是更快哉?”
食肆掌柜一想也是如此,现如今他便是再不顺气,也不能公然去做这个恶人,“娘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