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池舟道,“不是她!主谋不是她,她被人利用了!”

挥棍的壮汉看看应嵩,见对方点头,这才停手。

“请大夫。快!”池舟吩咐一个衙役,衙役应声去了。

*

池舟望向萧老板:“萧老板,你可知哪些香铺售卖浸润花露的沉香?”

“回大人,蒸花露是个细巧活,这镇上没有。小的只知,县城的金记香铺有售,哦,还有全州的裘记香铺。”

“这就是了。凶手定是从这些香铺买了浸过花露的沉香,替换了应全本来的沉香。”

说着,池舟忽地提高了声音,“你还不站出来么?此时认罪,本县可算你出首,会从轻发落。”

“你什么意思?”应嵩喊道,“这厅上都是我应家人……”

这时,屏风后响起一个质疑的声音:“大人也太想当然。什么花露迷醉人,闻所未闻,你有何凭证能证明?还在此挑拨离间,妄图间离我们一家人!”

凭证当然有。

京城白云观,每年春节都会供奉水仙花,不止大殿,连静室客寮都摆放。有一年,有位香客一进静室就晕了,得亏发现及时,才捡的一条性命。其时,池舟正在观中习武,全程都见了,还细问师父之故。

师父便说了“花香迷醉人”五个字,之后观中再不供水仙。

对这说法,池舟自是半信半疑,等他研习岐黄之术,看过更多此种病案后,方才确信。不止水仙,百合、茉莉、栀子等白色香花都能迷醉人,对此有的郎中称之为“晕香”。

这些池舟都没有讲,没有必要,关键是拿到凶犯。

于是他只是说了句“是不是我离间,等从香铺拿到名录便知。”

闻言,一个衙役插言道:“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池舟点头,却又道:“等等,都未时了,你们赶去再回来,天都黑了,先用饭。”

说完不等应嵩开口,直接吩咐地上的仆从,“取便饭来,快。”

仆从见应嵩无有驳斥,立刻去办。

饭摆在侧厅,池舟带人过去,临走时,大夫到来,替添香诊视,说是伤了筋骨,需好生将息。

应嵩让人把添香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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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家果是财大气粗,连便饭都是十碟八碗,衙役仵作吃得甚是开心。

“慢点儿吃,不急。”池舟端着茶盏,看看又放下,也不拿筷子。

“大人,您也用些啊。这断案可费神呢!”一个衙役道。

“你们吃就是,不够让他们添。”

池舟的声音不大,可此时应宅甚是肃静,应嵩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混账,敢情是来蹭吃蹭喝了!”应嵩火冒三丈,想着不过是去县城、全州拿人,不用那些衙役,他自家的壮丁够用。

于是吩咐人,立刻出发。

谁知一队壮汉没下台阶的,就听前院喧嚷一片,接着一团人涌到了面前。

为首的是个黑衣人,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拧着个仆从打扮的人。

“你是?”壮汉们惊住。

“真凶现身了!”池舟从侧厅步出,冲铁万微微颔首,道,“把人带上来。”

两个镖师把手中人提进厅上,捏起其下巴,众人顿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