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拥住钱禾,攥紧缰绳,一路加鞭,转眼就到了桂花巷家宅。

“行之,你慢点,我跟不上你!”过了垂花门,钱禾低声道。从下马,他就攥着她手疾走,他腿长步大,她几乎有些踉跄。

闻言池舟停步,也不答话,回身将人抱起,直奔卧房。

青桃迎上来,本要说马上布饭,可看两人情状,识趣地默礼退下。

哐当,房门合上,榻桌上的灯烛给风吹得左右摇摆,却是不熄。

“行之!”钱禾身触床褥的瞬间,下意识地唤他,内心又期待又紧张,手悄悄攥住他袖子。

“可以么?”他俯在她耳畔,嘶声道。

“你喝酒了!”钱禾脱口道。

回答她的是一个深吻。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放开了她,低声道:“你醉了么?”

钱禾这才察觉,他身上并无一丝酒气。

“你!”

“我答应夫人的事,怎会耽搁!”开宴前,池舟让宋琪悄悄把自己席案侧旁的酒坛,全部换了白水。

池舟深深望着钱禾:“现在可以了么?”

钱禾羞涩地扭开头,半响,见他无有动静,不禁有些纳闷,抬眼看他,见他正望着自己,眸色灼灼,甚是隐忍。

她实在说不出口,纠结片刻,抬手环上他背,轻轻动了动腰。

下一瞬,就觉身上一热,是他俯身压了上来。

不知何时,床帐已落,两人坦诚相见。他紧紧抱住她,吻掉她眼角的泪珠,低声道:“小禾,我心悦你!”

钱禾正咬住唇,唯恐自己出声,可闻听此言,还是破了防,颤声喊道:“夫君……”

后面的话没法出口,因为唇又被噙住。

很快,她只觉自己化成了糖水,黏黏腻腻的,急需沐浴,可那个吃糖的人,根本停不下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吞掉。

*

翌日清晨,钱禾睁眼,见日光大灿,知道时辰不早,正要起床,却觉腰上沉重,一看,一直胳膊正箍在其上,再看,她正贴在他怀里,一丝不隔。

钱禾登时僵如石塑,耳后如火烧。

她试着拿开他胳膊,却被箍得更紧,根本动弹不得。

“你,你不去衙门吗?”她小声问。

“不去!”他说得干脆利落,“经还没抄完,哪儿也不去!”

闻言,钱禾记起昨晚种种,声音更小:“抄什么呀!不过是权宜之计,说给他们听罢了。”

笑声从背后响起:“夫人说的话,我一定遵从。”

“那我该想个厉害的!让你一听就怵头的才是。”

“好哇,现在想!想不好不许起身。”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钱禾听出是青桃,遂悄悄清清嗓子,准备应答,谁知青桃并未叩门就转身离开。

“快起吧,要被他们笑话啦!”钱禾无比羞赧。

身后人却咬住她耳朵道:“如胶似漆之你我,他们只会祝福。——夫人,感觉如何?”

“什么?”

问出口的瞬间,她反应过来,恨不得拧他嘴,可稍稍一动,浑身竟酸疼无比。

见她蹙眉,他急道:“可是疼了?”

她不理他,拿胳膊肘点他胸。

“知道了。夫人心系永淳,为夫自当打理好县中上下。我会去衙门的。”池舟翘唇,“讲好的,今日巳时点卯。”

这是户房韦亭的提议,说宴席过后,大伙都需好生歇息,再说腊月间,衙门无甚大事,就是整理卷宗,待十五一过,就放年假了。

听池舟这样说,钱禾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拥着躺着,直到辰正才起身。

看着桌上的爆炒腰花,杜仲鸽子汤,池舟甚是开怀地多用了一碗黑豆饭,便赶去衙门。

送他出门后,钱禾去了浴房,结结实实泡了两刻钟,可惜身上的红点怎么也洗不掉,她暗暗叹气,别的地方还好说,这脖子下的,可怎么办,怕是拿立领也挡不住。

只能上围脖了,但愿不要欲盖弥彰才好。

想着,钱禾靠在浴桶上,慢慢合上眼睛,准备再歇一会起身,这时忽听院中一阵灿笑,接着就有人唤她。

“阿禾,你快给我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