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青桃笑着请她入内。

罗姨见状,方才相信,这火急火燎的陶小姐真是自家夫人的朋友,她跟青桃点个头,自去忙了。

陶珊急步入房,一把按住钱禾的肩膀,怨声道:“阿禾,你真不够意思,做这种侠义拔刀之事,也不带上我!”

“什么呀?”钱禾一怔,掰开好友的手,“坐下说。”

听她秃噜舌头,陶珊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钱禾,疑声道:“受伤了?不是池族长他们被打吗?你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钱禾头大,看了眼侧旁的青桃。

青桃赶紧解释,说钱禾无有受伤,只是舌尖长疮。

“哈哈哈!一定是你大骂那老儿,骂的收不住,舌头累着了。”陶珊扶腰大笑,“痛快!不枉别人赞你是禾女侠!”

钱禾瞥她一眼:“你来笑我的?”

陶珊摆手,却是笑得无法讲话。

半响,她才堪堪止住笑,接过青桃端来的茶水,一口气喝完,这才坐在榻上,道:“我来请钱小姐去踏青。”

“就长河那儿,很多人都去划船吃酒,咱们去呗。”

钱禾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

“踏青,动的是腿,用的是眼,嘴巴就是吃吃喝喝,又不用你吟诗作赋。”

陶珊冲钱禾眨眨眼睛,“听我的,你去玩一趟,这舌疮就好了!你这天天闷在屋里,算什么!池状元又不拦你!”

说到这里,她咦了一声,盯住钱禾,“不会吧,你这弯转得也太大了些!是,池状元跟你,你们夫妇并肩,共救孤弱女子,你,你们现在难舍难分,蜜里调香油,连家门都不出?”

“噗嗤——”

钱禾闻言惊得把刚入口的茶,喷了个干净。

“走!”钱禾顾不上收拾,指着房门,冲陶珊怒吼。

陶珊一动不动,笑道:“知道了!你阿禾是什么人,哈!”

“你别急嘛,我这么说,也不单因为族长这一件事。”

说到这里,陶珊顿住,不再继续。

钱禾知道她喜欢卖关子,就喜人追问,她偏不如她意,闷声不言。

陶珊今儿也有了耐性,一直到青桃收拾完喷茶现场,替钱禾换了件新外袍,这才幽幽开口。

开口前让青桃去拿茶食,说她带了食盒来,放在倒座那儿。

青桃离开,房内剩了两人。

“紫蝶巷那儿没人了。”

“嗯?”钱禾抬眼,望着陶珊,一脸惊疑。

“真的,我去看了,人去屋空啊,屋主说还有半年才到期,连赁钱都没退就走了。”

陶珊双臂支在榻桌上,“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至少不像咱们看到的那样!”

这个消息出人意表。钱禾抱住靠枕,心思百转。忽然,她脱口道:“也许金屋藏娇了呢?”

“谁啊?”

哦,不对,池某人这几日虽然早出晚归,可日日都是歇在房的。钱禾蹙眉,不是他么?那是怎么回事?

“说话呀,你要急死我啊。”陶珊抬手,在钱禾面前急晃,“别自己闷着,不还有我嘛!”

“不知道。”钱禾挤出三个字。

这时,青桃端了茶食盘进来,请两位小姐慢用。

陶珊拿起根江米条,咬得嘎嘣脆。

钱禾看着她,忽道:“对了,你怎么又去那儿?”

碍于青桃在侧,她没说紫蝴巷,毕竟不是什么好去处。

陶珊一怔,刚要说是去百花苑给悠影送茉莉粉,顺便路过而已,可惜钱禾已盯住她变红的鼻尖,继续道:“说实话!”

“看看不行啊!”陶珊抬袖遮住口鼻,硬声道。

钱禾眯眼,快速回想当日在紫蝶巷的种种。池某人身边,还有一人,陶珊上车后,还扒着车窗往后看。

笑意从胸口涌上唇角,挂在眉梢。钱禾抬手拉下陶珊的袖子,“别藏了。他可能叫铁万!”

“啊?!”

“铁万。”钱禾又说了一遍,“但我……”

不等她说完,陶珊已跳下地,拔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忽地回头,“明日踏青,别忘了,我船都租了,辰时,你早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