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物证,根本无法断定私通之事。要知此事端底,最直接的便是滴血认亲。

池舟想着,命顾阳准备开棺之事。

顾阳立刻拒绝,叩头道:“大人!先父已是入土为安,请不要搅扰他老人家。”

顾刚跟着磕头:“大人,此事甚是分明!狗男女只是不认,全凭您圣明裁断。”

这时,蔡氏举起张白纸,上面写道:“有画为证,还有老爷的遗嘱。”

*

到得全州,钱禾把陶器交给万掌柜,稍做歇息,便带着青桃去采买。

两人整整逛了一天,把几个大的金银铺并绸缎庄都看遍了,方才挑到满意的。

“夫人,成个家这么麻烦呀!”罗云儿跟着走来走去,两脚泛酸,忍不住道。

“怎么是麻烦?这是准备!好好过日子,可不就得仔细些。”钱禾笑道,引着两人去米线铺吃了饭,慢慢往回走。

此时日已沉西,行人都是脚步匆匆往家奔赶。钱禾抬眼,瞧见天际飞鸟,顿时就记起池舟,也不知他现在用饭了否,是不是又歇在衙门。

等这次回家,可不来了。

钱禾正想着,忽听有人唤她。

“夫人,真是您!”

却是谢迪。他一身蓝布褂裤,挽着裤脚,肩膀搭着布巾,额头一层汗珠,似乎正在劳作,不过眉眼舒展,甚是昂扬。

钱禾问他近来如何,巧娘可好。

“都好,多谢夫人记挂。”谢迪把自己已经买船,准备远行贩卖布匹之事告诉一遍,就要请钱禾去家里坐坐。

钱禾以去店中查账为由婉拒。

“那个,夫人,我有一事相告,但我也拿不准。”谢迪吞吞吐吐道。

“何事?”

“那些陶碗,我想运些去福州卖!”

今日下午,谢迪便去过特产店,把巧娘绣的鞋面、帕子、香囊等活计,交给万掌柜。结果就见柜台上多了各色陶器。

之前他跑船,见过福州那边的水手,爱用陶碗,遂动了心思。只是当时钱禾不在,他不敢贸然开口,便去码头装船,不成想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

这倒是个意外销路。钱禾立时带着谢迪回店里细说。

得知福州那边的陶碗一只七,双溪陶的成本价不过两,就算加上船费,也还有赚头。

“夫人,这是去年的价了!今年如何,我还不知道!但我想试试。”谢迪道。

“好,我按成本价给你!你先拿去卖,回来结算就是。”

“这不成!您从双溪运到全州,也要脚钱,怎么也得加些。”

谢迪本是生意人,明白赚钱的不易,更明白没有利头的生意不长久的道理。

于是两人商量一番,最后定下一只加两。

谢迪搬了二百只陶碗上船,存货立刻去了一小半。钱禾当即修,让彭浩再去趟双溪镇补货。

用了彭浩几次车,钱禾发现他甚是牢靠,肯出力,还不贪财,便决定长用他。

彭浩还没走的,就见孙甘押着万斤笋干并几十件竹编器回来。

见店内添了陶器,孙甘甚是欣喜,当即提出跟彭浩一起去补货,顺便见识见识双溪龙窑。

阿娟在旁听了,急的直瞅他。钱禾看在眼里,却是一口应允。

做生意嘛,产品最重要,孙甘有心打理好特产店,她自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