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夕躲进花园才发现御家的宴会厅外面竟然还种植着一片郁郁葱葱的玫瑰。

对建筑设计有着专业敏感度的她向头顶望了望,果然看见了玻璃顶棚,仿欧洲设计的玻璃房,和宴会厅的侧面无缝衔接,难怪里面会这般温暖,寒冷的冬天也能开出郁郁葱葱的玫瑰。

找个长椅坐下来,顾若夕看着火焰般的玫瑰静静出神。

刚刚好丢脸啊。

她总觉得自己能坦然面对一切,可是她骨子里就隐藏着的却是一个高傲又自尊的顾若夕。

被温雅比下去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温雅的舞跳得真好,好嫉妒。

顾若夕负气地捏了捏自己的腿,暗恨自己太笨。天赋这种东西,有时让人太无奈,她就是典型的没天赋吧。

胸口闷闷的,顾若夕有些不舒服,大概是祭祖时穿得太少,又感冒了?

“夕夕。”

温暖的声线让顾若夕抬起头,“你怎么会过来。”

温时琛将手里的玻璃杯递给顾若夕,顾若夕看了一眼,没接的意思。

“放心,里面不是酒,是温水。”温时琛看出顾若夕的犹豫,紧张地解释了一下。

还不等顾若夕动作,又连忙补充,“水里面也没加过东西,你可以放心喝!”

顾若夕并不打算喝的,可看着温时琛紧张的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到底是经不住温时琛眼底的渴望,在男人满含期待的目光下接过了水杯。

“至于吗,一杯水而已,看把你紧张的。”

顾若夕胸口发闷,胃里也有点翻涌,将水杯送到唇边轻轻喝了一口,总算是将那股突然涌起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温时琛的紧张终于淡去,人也在顾若夕身边坐了下来,不似曾经在苏氏大厦办公室那般亲近,长椅上与顾若夕恰到好处地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怎么能不紧张,我真怕你以后再也不会相信我。”因为曾经和顾若夕共事过,他才更珍惜再走近顾若夕身边的机会。

顾若夕其实也明白温时琛为什么会如此,身边的男人有着棕栗色的微卷短发,皮肤很白,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温时琛时自己还曾在心里庆幸过,她的偶像seven不是一个建筑业设计师糟老头子的形象,竟然是个帅哥。

后来他们成了同事,她也对温时琛有着几分出于学术领域的尊重。

只是金水山的项目出现了事故,而与其相关的施工方,她的养父和名义上的姐夫林西故被抓进监狱,而只有温时琛被御斯

年保释出来完全与事故脱离了关系,她才会在心里对温时琛有了芥蒂。

当时的设计图纸是温时琛出的,温时琛又似乎是御斯年的人,他怎么可能与那场事故脱离关系。

况且御斯年也承认是他让御辰去接触了林西故偷换建筑工地的材料,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想到那些逝去的生命,顾若夕放在身侧的手也不免攥紧,深深的负罪感只有在别人看不到她的时候才会涌现出来。

顾若夕看着花园里的法国玫瑰,突然觉得暗红的色泽像是人的鲜血,“没关系,现在我和你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们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人。”

都是一样的坏人。

顾若夕在心里将省掉的“坏”字又默念了几遍。

从她大出血后醒来听见御斯年承认了一切之后,她已经没有了征讨的勇气。

温时琛脸色也不好看,即便顾若夕不说,他也能多少猜到顾若夕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