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状大惊,一把扯过幼子揽在怀中,警惕望着宋宁:“你...你想干什么!”

“大家伙可都看着的!你休要伤我孩儿!”

宋宁失笑:“你既知大庭广众下,就该清楚我并不会对你如何,何况是个孩子。”

妇人冷哼:“那又如何,你休想碰我儿!”

宋宁无奈,将手里提前拿出的帕子递给对方:“我不过是看他嘴角脏了些,想给他擦擦嘴罢了。”

随着宋宁目光,妇人狐疑的看向幼子嘴角,果见其上有一圈淡红污泽。

然,那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污泽此时落在妇人眼里,却若临头一盆冷水,将其浇了个透心凉。

妇人扬手啪的一下打掉宋宁手里帕子,接着上手搓揉幼子嘴角,许是因为紧张用力过猛,幼子娇嫩的皮肤不堪对方那双粗糙之手蹂躏,剧痛下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哭什么哭!”

那污泽却像浸入了血肉般,怎么都搓不掉,妇人着急之下也不顾众人不适,在手里吐了一口唾沫复又擦了过去。

宋宁起身,对那孩子表示些许同情。

“别擦了,这个沾些茶汤便可去除,又或者等过几日,也就没了。”

听见宋宁的话,妇人顿了手,此时的她在外人眼里已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宋宁道:“你可知他先才吃了什么糕点?”

妇人大惊:“什么糕点!大家都靠粥棚救济了,没饿死都不错了,哪里来的糕点!”她撇过头不再看宋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其还想躲避,宋宁却不想在此继续浪费时间:“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此物本就不是常人可见的。”

在众人不解中,宋宁解释道:“此糕名为百珍酥,是由一百种名贵珍料制成,乃御用贡品,常人不可见。”

“所以,你一个食不果腹的逃荒之人,从何处得来此物?”

此话一出,妇人跌坐在地,她将怀中幼子抱紧,不敢对上宋宁夺人的双目,只将头埋的很低,厉色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害了我当家的不成,难不成还想害我母子!什么劳什子糕点!什么御用!”

“我闻所未闻!”

望着还在做垂死挣扎的妇人,宋宁平静道:“如今城外中,能拿出此糕点的不出三人。就算你不说,我也很快可以查出这个人。”

妇人闻言也不躲了,凶狠的望着对方:“就算查到又怎么样,不过一块糕点!这跟你们害了我当家的有甚关系!”

想不到这妇人还有几分胆色,在看到幼童嘴角残留的糕泽后,宋宁已经猜到这一家子与谁私下接触过。本想就此诈对方一诈,让其亲口承认陷害自己一等的事实,倒是脑子转的挺快,没有上当。

但不论怎么说,此番事故她已断定人为,而非巧合。故而,对方相让这地上的男子躺着,她便如她所愿的好。

“有没有关系你心知肚明,但我等也不会任由尔等讹诈了去,今日咱们大不了就在这等着,等到你夫君咽下最后一口气,再将此事告上公堂,届时自有仵作抛开他的肚子,让大伙看看他到底吃了什么才落得这番下场。”宋宁骤然声冷,眉眼含霜。

说完话,她就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似真的在等那男子咽气一般。

这番话让妇人骇然,她的嘴唇开始打颤不复先才嚣张,嘴里道了半天你字,剩下的话仿佛卡住了喉咙似的,再说不出一字。眼睛瞪的圆鼓,充满惊惧。

此时任谁也看了出来,这一家三口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想到别人好心熬煮汤药赠与大家,却险被这家子坑害。先前还为妇人说辞的人,如今也有了几分羞愧,纷纷低下了头。

“说!你到底受何人指使险陷我等于不义之中!”陈菲上前一步,指着妇人大喝一声。

妇人身子一抖,再无先前架势,只紧闭口舌不予作答。

宋宁则扫了一眼那躺倒在地,脸色已由青紫转为乌黑的男子。

“你不说不打紧,只是你夫君若还不食用解药,怕用不了多久,他便真会一命呜呼。”宋宁冷冷望着对方:“就是不知,对方给你的好处,可值这性命一条。”

若说妇人先才还能强撑一会,宋宁最后的话无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似才反应过来,急急朝男子看去,见其脸色越发不对时登时大惊,她立马抱起对方一脸惊慌:“当家的?当家的?醒醒!醒醒啊!”

“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唉呀!”

眼看怎么也唤不醒怀中男子,妇人终于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