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薄云岫的顾虑,沈木兮倒是略知一二,怕就怕这一接回去,某个疯女人也会跟着回来作祟。

“魏仙儿对薄钰用了安神露,借此来陷害我,但是方才已经被戳破!”沈木兮直言,“所以太后娘娘把人拖下去了,魏仙儿为此还挨了墨玉姑姑一脚,想来伤得不轻。”

薄云岫印堂发黑,鼻间轻哼,“陷害?太后又信了?昔年太后宠冠六宫时的精明和手段哪去了,如今倒是越老越糊涂,魏仙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不来问问,魏仙儿唆使薄钰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出事就找别人麻烦,太后真当本王是死人吗?”

“薄云岫,你敢说哀家老糊涂?”太后愤然起身,“哀家就算是老糊涂,好歹也是你的养母!生娘没有养娘大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

“如魏仙儿这般吗?”薄云岫反唇相讥。

瞬时堵得太后面色发青,颤着手指着他,抖了抖唇瓣,愣是说不出话来。

“太后,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你能成为贵妃,难道不也是利用了我?”薄云岫不傻,他只是在乎自己所在乎的,其他无关紧要的,未曾放在心上罢了!

墨玉慌忙搀住摇摇欲坠的太后,面色紧张的捋着太后的脊背,“太后息怒,太后息怒!息怒!离王殿下是担心沈大夫安危,咱把话说开也就罢了!”

语罢,墨玉回头看了沈木兮一眼。

沈木兮眨了眨眼睛,权当不知,你们既然要逞强,她干嘛送人情?她不欠魏仙儿不欠薄钰,更不欠太后,和这宫里宫外的所有人。饶是曾经有过,夏问曦的那条命早已用作偿还!

“太后娘娘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沈木兮告退!”她行礼,回头便拎着药箱往外走。这种氛围不适合她这种看热闹的人,不然看得多了,半夜做梦笑出声,可怎么好?

“沈木兮!”太后面呈猪肝色,“你、你不是答应哀家……”

“答应太后什么了?”沈木兮揣着明白装糊涂,“太后娘娘,沈木兮无权无势,一介平民百姓,除了这不入流的医术,什么都没有,怕是不能伺候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一口气上不来,眼一翻,瞬时背过气去。

薄云岫手一挥,一旁两股战战的太医赶紧上前救治,转身便牵着沈木兮的手往外走。

“沈大夫!”墨玉疾呼。

沈木兮想了想,墨玉好歹路见不平拔脚相助,她理该道一声谢的。松开薄云岫的手,沈木兮将药箱递给刚刚赶到门口,气喘吁吁的阿落,回头便冲着墨玉弓身作礼,“多谢姑姑出手相救!”

虽然她足以应付,但是别人愿意救你,那便是善,理该致谢,至于回报……就得看自己愿不愿意了。

“沈大夫!”墨玉面露难色,“能否通融,与王爷说一说?老奴保证,绝对不会让魏侧妃再去离王府闹事,你们把小公子带回去,好生治病好生养着便是,其他的无需担心。”

沈木兮淡然轻笑,“姑姑救我,这份情我会还你的!”

“唉!”墨玉无奈的笑了笑,“沈大夫果然是个恩怨分明之人。”

“多谢姑姑夸赞!”沈木兮再次躬身,“告辞!”

太后喘过气来,“沈、沈木兮!真的要哀家求你吗?好,哀家答应你,只要此番你能治好薄钰,从今晚后哀家再也不会寻你麻烦,不管魏仙儿说什么,哀家都不会再听之任之。你若不信,哀家可以发誓!”

“发誓就不必了,请太后娘娘动动手指头,给沈木兮白纸黑字。”沈木兮可不蠢,口说无凭的东西,来日说翻脸就翻脸,“老天爷太忙,发誓这种事,沈木兮早就不信了!”

曾经许过的诺,会变成一场空欢喜,她浴火重生,哪里还敢相信什么口头承诺。白纸黑字,还算有些保证,若是太后敢反悔,她就贴到城门口,教天下人都看看!

太医拔掉银针,太后终是站起身来,明明气得七窍生烟,奈何回头一看床榻上的薄钰,什么气儿都给压了下来,“好!哀家给你写,笔墨伺候!”

薄云岫侧脸看她,没心肝的人儿,眼睛里掠过一闪而逝的狡黠,他下意识的勾起唇角。太后很是不甘心,可又不能看着薄钰这样不管,太医院那帮人左商议右商议的,拿不出个管用的法子,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耽误了孩子。

沈木兮在旁看着,瞧着太后刷刷刷的写完,“行了吗?”

“太后娘娘不得签字画押吗?最好盖上您的凤印!”沈木兮温柔提醒。

太后咬着牙,墨玉赶紧宽慰,“太后娘娘,写都写了,就不差这几个字了!小公子要紧,小公子要紧!”

一声叹,太后眼一闭,签上了名,回头就把凤印给戳上了。

“行了吗?”太后忍着顶膛火,只要沈木兮再提要求,她铁定当场就炸了。

沈木兮欣喜的折起,乖乖贴身收着,“行了行了!多谢太后娘娘,沈木兮一定说到做到,好好的照顾薄小公子,治好他!”

薄云岫轻咳一声,她答应得倒是爽快,似乎忘了还得过他这一关。

“王爷?”墨玉为难,瞧着薄云岫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众人皆是怀疑,沈木兮真的能搞得定?

“问夏阁里多得是空房间,多一个薄钰似乎也不多!”沈木兮捋了捋袖口的褶子,“这承诺都收了,王爷是不是该给点面子?”

薄云岫皱眉,面色黑沉,“你的面子值多少钱?沈木兮,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三两句就想打发他?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太后刚要发作,墨玉赶紧拦着,“息怒息怒!相信沈大夫,她一定能说服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