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郅的爹吗?”他又问。

沈木兮唇瓣微颤。

薄云岫长腿一迈,她不愿靠近,他走这一步便是。谁让他,长得比她高,可不得先低头吗?轻轻揽着她入怀,他幽然叹口气,“这件事,我想了许久,原是真的不打算告诉你。可沈郅说,你的心结是当年夏家的事,不肯放过你自己,我想着与其让你怨自己,倒不如让你怨我。”

他云淡风轻,圈着她的腰,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就这样牢牢的黏在一处,再也不松手,“给我点时间,我把人带回来。”

“你真的不是在说梦话?”沈木兮不敢相信,七年啊……白骨都快成灰了,他如今却说她父亲还活着?!竟然还活着?如同做了梦一般不真实。

薄云岫冷不丁低头,快速碾上她的唇,力道略沉,带着不容挣扎的强势,温热的呼吸相互胶着。

沈木兮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肆意的翻搅着,掠夺所有的呼吸,置于腰间的手,掌心烫得吓人,以至于身子都好似飘飘然……

“娘!”

晴天霹雳。

沈木兮急了,几欲推开薄云岫。

奈何某人正在兴头上,死活不肯放手。

“薄……薄……”

“唔……”薄云岫皱眉,嘴里满满都是血腥味。

这女人下嘴太狠,一口咬在他舌尖上,若不是她心里发慌,怕是要学池子里的王八,死咬着不撒嘴,非得咬下他的舌头不可。

“郅儿!”沈木兮面红耳赤,局促至极。

沈郅之前有些仲怔,但他素来能很快的藏好自身情绪波动,瞧一眼母亲脸上的窘迫,沈郅淡淡然转身,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薄钰,赶紧给带上房门,一溜烟的追了沈郅而去。

“你莫难过。”薄钰道。

沈郅幽然轻叹,“我不难过,就是有些难受,总觉得他抢了我的人。”

“抢不走,你还是你娘生的。”薄钰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待会若是迟到,李长玄那家伙又得罚我们去扫宫道了,这家伙最近盯得紧!”

沈郅颔首,甚是有理,上回爬墙差点被抓着,还是小心为好。房内,沈木兮宛若置身滚油之中,孩子面前如此失态,着实该死!再看始作俑者,竟是一脸惬意,好似早早有了这般打算。

“早晚是要知道的,何必像做贼一般?”他抬步往外走,“我今日会入宫细查当年的事,你晚些再去医馆,等我回来!”

“为什么我要等……”还不等她开口,薄云岫已经拂袖而去。

沈木兮皱眉,此事要不要告诉兄长?又或者兄长早就知道了?

“主子?”阿落在外头端了水。

“我哥呢?”沈木兮问。

阿落道,“公子出门了,许是去茶楼里。”深吸一口气,沈木兮眯了眯眸子,心里有些微恙。

许是担心自己肆意,薄云岫便不再透漏父亲的事,沈木兮还真的没有去医馆,倒是先去了茶楼一趟,可去了茶楼才晓得,是陆府的人将兄长叫走了。

“陆府?哪个陆府?”沈木兮忙问。

“就是陆归舟陆公子府上!”伙计开口,“说是让他过去一趟,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

沈木兮凝眉,还没走出茶楼,便被关傲天堵在了门口。

“沈大夫,好久不见!”关傲天负手而立,倨傲的打量着她,“有空喝杯茶吗?”

“没空!”沈木兮是半点都不想面对关傲天,总觉得这人阴森森的,靠近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然则,关傲天手一挥,底下的奴才当即堵在了门口。

“月归!”沈木兮冷喝,月归默不作声的从门外走进来。

此前月归在养伤,但沈木兮出门,她必定跟随。

“这么不赏脸?”关傲天冷笑,“看样子,是离王把你惯上了天,浑然不知天高地厚。沈木兮,上回可是我救了你们,否则这盆污水足以让你和离王……”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沈木兮眸光冷冽,“你什么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就更该好好坐下来喝杯茶了!”关傲天径自朝着楼上走去,见着沈木兮未动,不由的回头笑道,“你担心夏问卿吗?放心吧,他现在一定还活着!”

眸陡沉,沈木兮骇然僵直身子。

“主子,咱们快走!”阿落忙道。

“阿落,你去陆府问问,看我哥是不是在他们那里,快去!”沈木兮面色发青。

阿落不解,“主子,您不走吗?”

“我这里有月归,你赶紧走!”沈木兮转身,竟是跟着关傲天上了楼。

月归退出茶馆,冲着街口的影子点了一下头,俄而疾步进门,紧随沈木兮进了雅阁。

关傲天冷眼睨着月归,“离王府的狗,很是讨厌!”

“关公子只管讨厌,月归是人是狗都无所谓,只听王爷吩咐!”月归就站在沈木兮身后,离王府的暗卫,只听命令行事。

“关公子也看到了,月归不归我管!”沈木兮冷然落座,“你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说,我可没工夫陪你在这里瞎耗着!”

“你……”关傲天伏在案头,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挽唇笑得邪冷,“不是在怀疑我吗?何必装。”

沈木兮挑眉,心里有怀疑,但她还没蠢到就这样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