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此前家兄在茶楼里得人来报,说是你请他过府,但是知说,并未见到家兄,烦劳陆大哥回去的时候帮我留个心。”沈木兮抿唇。

陆归舟眸色微沉,以他陆府的名义,请夏问卿过府?

“我知道了!”陆归舟掉头就走,脚下匆匆。

待陆归舟离去,沈木兮这才掉头回望,死拽着她的手不放,幼稚得像个三岁孩童的薄云岫,“你就不能认真点?方才……”

“我只是不喜欢别的男人,这样盯着你看!”他毫不避讳,“他知道的那些,已经说完了,而我知道的还没说完,你要不要听?”

“你就是在逼他离开!”她冷着脸,“我哥还没找着,如今哪有心思同你说这些!”

“陆如镜来了。”薄云岫道。

沈木兮愣了愣,“什么?”

薄云岫瞧了一眼房门口的方向,“陆归舟的父亲,韩天命的结义兄弟,十殿阎罗的背后人物。陆如镜的心思很是缜密,这些年保着护族,默默的收拢人心,但他不触朝廷,只做江湖人的生意,在江湖上可谓名头响亮。”

这点,沈木兮早就晓得,当日步棠报了名号,便吓得那些盗匪不敢造次,可见非同一般。

“据说,韩天命束手就缚之前,陆如镜已经消失不见。”薄云岫轻叹,“父亲尚且如此,儿子怕也不逊,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太过靠近陆归舟的缘故。我知道陆归舟不会对你做什么,但防不住陆如镜打你的主意!”

“他为何要打我的主意?”沈木兮愣了愣,“师父?”

“想明白了?”薄云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穆中州的尸骨早就出现了,你为何死活不肯相信?真正的穆中州早就死了,这些年陪着你的,是千面郎君。”

眉睫猛地扬起,沈木兮的身子微微僵直,“你……早就知道?”

“若不是你自己想明白,我说再多都没用。”薄云岫轻叹,“好在千面并非长生门的人,亦无心伤你,否则我也不会容忍他三番四次的戏弄。”

她撇撇嘴,“那日闯入问夏阁,郅儿失踪……”

“千面的轻功极好,又善于易容变换,这些年江湖上出了不少的千面郎君,可姜始终是老的辣。”薄云岫低眉看着怀中的人,俯首在她眉眼处,轻轻的亲了亲,“他未伤及郅儿,还多番出手帮过你,我自然不能拿他怎样。”

那七年,终是他未参与过的七年,是他满心满肺的亏欠所在。

“罢了,先把我哥还回来,其他的到时候再说!”沈木兮几欲挣开他,“放手!”

“我陪你去找!”薄云岫牵着她往外走。

沈木兮急了,“你找就找,牵着我作甚?”

作甚?

出去溜一圈,想必不到半日,这消息能传遍整个东都城,不就等同于昭告天下?沈木兮自然是不肯的,“你放手!”

“昔年醉了酒都敢上了我,今儿为何不能?”薄云岫不管不顾,拽着她便下了楼往外走。

提起这个,沈木兮脸红得就跟煮熟的虾一般,“你、你……我那时候少不更事,这不是吃醉了酒吗?何况当时、当时你可以反抗的!”

武功那么好,还敢说是被她逼迫的,鬼才信这男人的话!

一扭头,一行人排排站。

掌柜、伙计、小药童、阿落、春秀,连带着黍离都跟着痴痴愣愣的,一双双眼睛瞪得斗大,一字一句听得清晰无比。

素来冷戾无温的离王殿下,竟然也有被女人……咳咳……翻身做主的时候?

沈木兮呼吸微促,薄云岫是故意的,这种事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会不只是脸上发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火烧火燎的,“薄、薄云岫,你混蛋!”

“只要余生是你,混蛋又何妨?”他牵着她往外走。

好吧,这哪里是去找人,分明是遛狗……

沈木兮不敢挣扎,越挣扎,看的人越多,游街般的感觉,让她恨不能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再看薄云岫,竟是面不改色,走得何其潇洒自然。

果然,脸皮厚还是具备一定的优势的。

比如现在!

关傲天远远的站着,眉眼微微眯起。

“哟,在这儿看什么热闹?”孙道贤笑嘻嘻的上前,拍了拍关傲天的肩膀,“薄云岫这次倒是先下手为强,咱还没动真格的,他就吃上了,真是厉害!没想到,这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一天。”

关傲天冷哼,“怎么,你也想来一口?”

“花楼里的姑娘,瞧来瞧去都没什么兴致,倒不如这些个良家的,来得更有劲儿!”孙道贤扭头望着钱初阳,“是不?”

钱初阳吃过亏,如今哪敢再碰女人,何况……沈木兮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你可别乱来,沈木兮救了我,我家那老头子等着感激她呢!若不是王爷黑着脸,老头子早就大摆宴席了。”

“凭什么好事都让薄云岫占了?”孙道贤双手环胸,“怎么着,也是缘分。”

“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钱初阳嗤之以鼻,“我劝你一句,最好别去招惹沈木兮,没瞧见沈大夫一来,就冠上了离王府的名头?听我爹说,离王早就同太后提过,要娶沈木兮为妃,是太后死活不答应,离王又舍不得委屈了沈木兮,这才一直僵持着。”

不过,看眼前的状况,怕是好事近了,整个东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不就等于昭告天下?

孙道贤笑了,“你还真别说,这沈木兮生得不错,又有本事,我瞧着都欢喜,这离王腻了魏侧妃,一头扎进了沈木兮的怀里,就说明这女人的确有过人之处。”

蓦地,孙道贤面色一凛,冷不丁退后半步,略带心悸的望着关傲天,“你发什么疯?”

关傲天眼神凛冽,仿佛凝了警告,“我劝你,别沾她,否则……你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