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沈木兮抬步就走,既然是大夫,自然是要救人的。没见着伤患之前,沈木兮以为这些公子哥最多是贪嘴不成,挨了顿打,谁知……见到伤患的那一瞬,沈木兮整个人都愣了。

钱初阳躺在床上,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孙道贤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坐在凳子上,仿佛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这些公子哥平素耀武扬威的,真到了这会,却是怂得不能再怂。

薄云岫拽了她一把,“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离开!”

沈木兮掸开他的手,“把药箱给我!”

闻言,黍离看了看薄云岫,见王爷没动静,便恭敬的将药箱递上。

“你们都别过来!”沈木兮环顾众人,“退后,马上!”

孙道贤爬起来就想跑,谁知薄云岫一个眼神,黍离的剑已经横了过来。

德胜眼疾手快,赶紧拽着孙道贤重新坐回去,“世子,不要轻举妄动!淡定!淡定!”

“我哪里还能淡定?”孙道贤都快哭了,“谁特么告诉小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有点严重,马上疏散。”沈木兮神色凝重,目光却极为镇定,“这是毒疮,一旦沾上就会被传染,方才碰触过他的人马上去用酒洗手净身,我会开两副药,一副内服一副浸泡!”

薄云岫眯起危险的眸,长腿一迈便要靠近。

“站住!”沈木兮冷然,“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靠近这间屋子,都出去!马上,立刻!”

孙道贤是第一个跑的,压根不必薄云岫下令。

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屋子,刹那间安静下来。

“王爷?”黍离骇然。

“滚出去!”薄云岫淡淡然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施针的沈木兮。

“王爷!”黍离急了。

薄云岫打定主意,“去守好院子,以防万一。”

黍离先是一愣,转而望着沈木兮,心里便明白了些许,此事凶险,沈木兮在这里,心中必定惦念着房中的沈郅和春秀,可是王爷身份尊贵,岂能以身犯险?

“王爷?”黍离还在犹豫。

“马上出去!”沈木兮的额头有冷汗渗出,银针稳稳的刺入肌理,“我不会有事,但你们未必。他这是毒疮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得先把他的病情稳定下来再细细查证。如果是感染了瘟疫,这事就不好收拾了。”

“滚吧!”薄云岫岿然不动。

黍离张了张嘴,站着不肯动。

“都想死在这儿吗?”沈木兮冷然,“能走一个算一个!”

闻言,黍离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转身离开,所有离王府的侍卫,全部集中在一处,密切保护沈郅和春秀的安全。只有让沈木兮没有后顾之忧,她才能专心治病,只有治好了病,王爷才会跟着她一起出来。

“关门!”沈木兮知道这人脾气,既然决定不走,必定怎么都不会走,干脆不去劝,安安心心的为钱初阳诊治。

拂袖间掌风凌厉,房门“砰”的一声合上。

烛光摇曳,旋即归于平静。

“说吧!”薄云岫似乎早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身上的毒疮已经化脓流血,但是伤口很新,说明发作的速度很快,应该是最近染上的。”沈木兮终于直起腰,“我已经护住了他的心脉,阻止毒血蔓延。解毒丸已经吃下,接下来得看看效果!”

说话间,她起身去桌案上写药方,两张方子一张内服一张浸泡。如今她也不再掩藏自己的字迹,若不细看,她与他的字迹相差无几。

“你是大夫,心里不会没底。”薄云岫起身向她走去。

沈木兮猛地疾退,手中的笔杆子一抖,墨汁滴落在地,“你别过来,我与他近距离接触过,身上可能已经沾染了毒血,你若是靠近,免不得会受到传染,为了安全起见,你我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可薄云岫是谁,你说不让靠近,他便会乖乖听话,真的不再靠近?她退后,他靠近,微光中,有烛光在他眼中跳跃,“你没说实话。”

心下一怔,沈木兮握紧了手中的笔杆子,身子微微绷直,他都看出来了?

“还不想说吗?”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颀长的身躯,遮去了所有光亮,将暗影笼在她身上。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幽暗的瞳仁里,倒映着她苍白的容脸。

沈木兮扭头望着床榻上的钱初阳,音色微颤,“我恐怕……救不了他!但有人能救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