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怀人回道,“姑娘可是有事?”

“嗯,有要事。”听她这么说,怀人不再细问,忙侧身让开。

还在闹脾气的沈行喻倒也知道轻重,他可以戏弄盛安洄,可以对盛锦水发脾气,但决计不能在萧南山面前使性子。

这是盛锦水第二次进林家大门,上次来时还是爬墙,倒与沈行喻今日作为异曲同工。

“阿姐。”盛安洄小心跟在她身后,轻声问道,“我们来这干嘛?”

比起旁人,盛安洄是了解自家阿姐的。

他看了眼全然不在意的沈行喻和一派气定神闲的沈维楠,不想将事情闹大。

只是被几颗瓜子砸到罢了,初时觉得羞辱,再细想,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了。

他能看出盛锦水的心思,盛锦水自然也能看出他的迟疑。

寄人篱下的时日不算长,但足以磨平他的脾气,让他变得谨小慎微,事事犹豫。

若沈行喻今日不敬的是盛锦水,他定会上前维护,而不是这般瞻前顾后,似乎不平的事到了自己身上,只要忍一忍就能平息。

可盛锦水不愿他活得如此小心。

今日若任由沈行喻砸他取乐,往后再遇到不平事,盛安洄只怕会一退再退,逐渐消磨锐气。

“是。”盛锦水并不隐瞒,“咱们偶尔,也要学会借势。”

借势?盛安洄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阿姐是带他来告状的。

穿过院子,迎面走来几个生面孔,各个敛眉垂首,训练有素。

比起云叠寸心,他们的容貌并不出众,但行走间带着多年教养出来的从容气度,倒更令人侧目。

盛锦水敛眉,将疑惑压在心底,迈步朝怀人指引的方向走去。

厅堂内空无一人,坐下便有下人殷勤送上茶水。

清茶氤氲的热气还未散去,萧南山已经走进厅堂。

以为盛锦水与萧南山有要事相商,沈行喻和沈维楠早就跑得没影。

如今厅堂里坐着的,除了萧南山便只有盛家姐弟。

“盛姑娘寻我何事?”萧南山来得匆忙,眉间依稀带着倦意。

看他一脸疲色,专程来告状的盛锦水心底生出了丝歉意。

不过想着今后的安宁,还是直接道:“冒昧叨扰,是想问林公子,可否让我将两家间的院墙增高一些?”

院墙?萧南山的眼中多了丝兴味。

两家间的院墙她也是爬过的,看出对方眼中多出的那抹兴味,盛锦水抿唇,难免羞恼。

想起此行目的,她定了定神,强笑道:“林公子觉得如何?”

无缘无故突然要增高院墙,萧南山很快品出了言外之意。

“这话该是我问盛姑娘才是,可是家中小辈做了什么?”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盛锦水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商议加高院墙的事,只可能是因为突然造访的沈行喻和沈维楠。

既然说到重点了,盛锦水也不藏着掖着,三两句道明了前因后果。

萧南山面沉如水,沈行喻虽肆意跳脱,但在大节上从未出错,却原来还是没逃过中州养出的臭毛病。

“我已知晓。”萧南山垂眸,敛起眼中嘲讽和冷意,温声道,“明日就让他们亲自登门请罪。”

“请罪就不必了。”盛锦水笑笑,决定了让沈行喻头疼的未来,“既然沈小公子觉得读声吵闹,想来是不爱读的,林公子是他夫子,更该上心才是。”

简而言之,沈行喻就是闲得慌,你身为他的夫子,赶紧督促他去读!

比起登门致歉,萧南山的管教确实更有效。

等盛锦水和盛安洄离开,萧南山放下手中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