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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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夏的事情,高俅等人并没有继续往深处讨论,毕竟现在能接触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虽然知道西夏的一些事情,可是更重要的一些信息却是不太清楚,所以继续讨论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更重要的是,高俅等人已经反映了过来,此时众人都站在上元节夜晚的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的,就算是有张千等人的护卫,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事情也是不大合适的,万一有个西夏的人或者辽国的人经过这里怎么办?因为担心别人偷了消息就杀人灭口,这样的行为高俅可是不太希望见到的。
再说了,今天毕竟是上元节,这样的一个好日子,高俅和折彦质等人在这里讨论打打杀杀的事情,也着实是有些不大合适的。因此在轻咳一声之后,高俅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过王麟的眼神闪烁,好似有了什么想法一样。
跟在赵玉儿等人的身后溜溜达达往前走,苏符和王麟凑在一起,说着太学里面的一些趣闻,陈师道则是依旧在做着他那未竟的事业,而高俅,则是跟折彦质走在了一起,不过就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罢了。
其实对于折彦质,高俅还是比较欣赏的,毕竟如此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不多的,只是在高俅这里,总是有些不太能适应跟折彦质待在一起。当年装扮成女子被折彦质看见,直到今日高俅都没有办法和折彦质明说,而折彦质显然知道现在还对高俅的‘妹妹’念念不忘,这就让高俅很是为难了。
想要告诉折彦质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妹妹’的真相,可是这种话却是不太好说出口的,毕竟谎是自己撒的,并且还是他一步步给圆上的,这要是自己戳破了,多少是不大妥当的。当然这个撒谎的问题其实还在其次,更为让高俅为难的,还是脸面的问题了,装扮成女子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情,若是早些时候被人知道了,那也就知道了,可是事情隐瞒的如此之好,高俅若是主动宣之于口,那是很难下定决心的。
当然,别的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说给折彦质另找一位女子,只要折彦质的事情成了,那折彦质想必就没有脸再找高俅‘提亲’了吧?而眼下好像就有这么一个绝佳的人选,那就是陈师道的女儿——陈舒窈!
之前的时候高俅跟陈师道谈论过这个问题,苏符和陈舒窈,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奈何在撮合两个人的时候却是没有什么效果,苏符一直都比较抗拒这件事情,而陈舒窈干脆就装作不知道,反正双方都不是很同意这件事情。而现在有了折彦质这么一个选择,这对于高俅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有了折彦质来跟苏符‘竞争’陈舒窈,那不管最后谁胜出了,赢得了陈舒窈的放心,这对高俅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若是苏符赢了,那自然没的说了,最开始高俅和陈师道撮合两人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若是折彦质赢了,那高俅就更加开心了,日后可以坦坦荡荡的面对折彦质,而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了。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个人的原因了。不知道为什么,高俅觉得陈舒窈对自己的兴趣好像比对苏符的兴趣都要大,这就让高俅很是警醒了,毕竟现在他面对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再来一个他可是受不了的,更不要说这人还是陈师道的女儿,这辈份上就不大合适。
自然,高俅也分析过自己可能会受到女孩子欢迎的原因,其实无外乎两点。其一,高俅的相貌还算是不错的,这个就是很硬性的条件了,要是没有颜值的话,其他的一切原因都不足以称之为原因了;其二,则是高俅现在的地位,身居高职的人不是没有,但是配合上高俅的年龄,这对那些怀春少女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了,有哪家的女子不愿意嫁一个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呢?
跟高俅相比,苏符虽然也肯定是年少有为的,但是他这个‘有为’还是要等几年做出成绩才能说得上,现在的苏符虽然也顶着偌大的名头,可是他自己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成绩来。平时的时候没有什么,可是当苏符和高俅站在一起的时候,非要在两人之间做出取舍的话,苏符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以胜出的理由。不是苏符不行,只不过站在他身边的‘参照物’实在是太行了!
高俅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有几分是猜中了的,但是哪怕只有一分,高俅也不能放任陈舒窈和自己发生些什么,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实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四叔!四叔!您在想什么呢?”
就在高俅沉思的时候,苏符来到了高俅的身边,开口呼喊起了高俅来。
“啊?啊!没什么事情的,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高俅回过了神来,却是没有跟苏符多解释什么,反而问起苏符的事情来。
“哦!是这样,前边有商贾举行的活动,我和王兄想要过去看看,您看这……”
拿手一指前方不远处的街口,苏符很是期待的等着高俅的回答。
被苏符这么一说,高俅顺着苏符手指的方向看去,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来到宋朝之后,真正意义上的出门,第一个晚上也是遇上了商家举办的活动,而高俅也靠着从后世‘学’来的才能取得了好的成绩,虽然说后面领奖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不过当年的那些商家早就已经不在东京汴梁了,甚至于当初高俅他们买米的店铺,掌柜的都已经换了三个了,以前欠下的账自然就不可能要的回来了。
想起米店还欠自己的那些‘奖品’,高俅很是感慨的一笑,随即开口说道:“却是又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不如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张千,你去告诉长公主她们一声,就说咱们过去前面的街口凑凑热闹!”
“是!公子!”
跟在高俅身后的张千答应了一声,然后绕过了高俅就向前面跑去。
一帮女眷本来就是出来游玩的,面对这种提议,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当即就跟高俅他们会合,然后一起往街口举办活动的地方去了。
也就是在东京汴梁,街道宽阔,真要是换个地方的话,都不一定能在街口搭起这么大的台子来。而商家举办的活动,却是跟高俅当年遇到的不一样了,这一次的活动,却只是单纯的展示才学,当然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广泛,诗词歌赋也好,琴棋画也罢,都是由参赛者来决定比试的内容。比如现在,台子上面比的就是‘七步成诗’。
才子年年有,可是却也不是年年都特别多,而台子上面的两个人,显然都不是才子。两个人各自走完了七步,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挤出来,高俅猜测可能是出题的那个人被挤兑的狠了,所以才提出这么一个比试项目,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种类似于‘菜鸡互啄’的事件虽然并不罕见,但是在人才济济的东京汴梁,却也是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过的,因此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围观的百姓自然是全都笑了起来。
最后这两个人谁都没有赢得比赛,而且一同灰溜溜的走下了台,至于说后面比赛的举办方怎么评定结果,这两个人也是不好意思再去听了。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这两个人说不得要在家好好待上一阵子才行了,马然出门,而被调笑的可能是百分之百的,如果要是可以离开东京汴梁,恐怕他们也会立刻着手准备了。
自然,比赛的举办方也被这一次的‘菜鸡互啄’事件弄了个哭笑不得,眼看着两人都已经离开了现场,干脆就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接着进行下面的比赛了。
高俅在一边看的很是有兴趣,当然他可没有上台的打算。这种事情,以他现在的名声、地位来说的话,赢了是应该的,输了可就是丢脸了。不过就算是赢了,高俅也说不准会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没有必要的话……不!不管有没有必要,高俅都是不可能上台的!
自然,高俅不愿意上台,却是有人已经来了兴致,只见苏符凑到了高俅的身边,低低的喊了一声:“四叔……”
“呵呵,怎么了?”
听苏符一喊自己,高俅立刻就猜到苏符这是想要参加一下这次的活动了,不过却也没有点破,安心等待着苏符告诉自己。
苏符自然是不知道高俅的这点小心思了,轻咳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什么,侄儿想上去试一试……”
“去吧!去吧!上去玩玩也好,想来也没有几个人能让你应付不来的!”
对于苏符的才学,高俅可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苏符可是苏轼的亲孙子,才学虽然没有完全得到苏轼的传授,可也比一般的读人家要强了不少,因此高俅是一点都不担心苏符的。
不过高俅的这番话,却是给苏符惹了麻烦,要知道自古以来都是‘无第一,武无第二’,很多读人身上那股子最要紧、却又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那莫名其妙的傲气了。平日里知道自己又几斤几两,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可是现在听见有人如此‘贬低’自己,心里面却也是很不舒服的,眼看着苏符年纪轻轻,心中自然就有了轻视之意。
就在苏符上台之后,紧跟着就在高俅身边的不远处,一个青年才俊冷哼了一声,拨开了人群,“哼!我倒是想要试试阁下的才学如何!”
看这人话说的倒是不小,只不过真到了应对之时,却是连连失误,跟‘才思敏捷’是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开始的时候苏符还很是兴奋跟对方比试,引经据典的好不博学,只不过到了后来,却是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对方的能耐实在是不怎么样,所以苏符也就不耐烦了,说了好几个略带讽刺色彩的典故,将其给羞臊的面目通红。
即使高俅之前教训过苏符‘得志莫猖狂’,可是少年正是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真要是一点都没有狂傲之气,那反倒是有些不对劲了。高俅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说,这件事情过后苏符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明白自己做错了,倒也不用高俅多费口舌。
如此‘猖狂’的苏符,自然是引起了不少饱学之士的不满,接连有人上台跟苏符比试,不过苏符到底是家学深厚,倒也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偶尔有个有才之人跟其对上,那也是有来有往,根本不落下风。
苏符的才学不错,任谁听着起引经据典的时候都必须要承认这一点,不过人群之中也不是没有胜过他的,就高俅耳朵听见的悄悄话,就有好几个在台子低下对答上苏符问题的,而且还甚是敏捷。只不过这些人的年纪最低的也得有个三十岁了,真要是上台跟苏符对上,赢了也是不光彩的,毕竟你这年纪都快是人家的两倍了,多活那么多年输了才值得人们关注。
就这样,苏符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连赢了十场。自然,这个时候苏符也是有些厌倦的,朝着台下的看客一拱手,准备转身退场了。
有比赛的举办者连忙走上来拦住了苏符,当然也不是说要苏符参加什么‘决赛’之类的,只不过苏符赢了这么多场,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给出奖品来才对。结果一番交谈,最后苏符竟然拿到了一支金簪,然后满脸呆滞的就被推下了台子。
一直金簪,这对苏符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虽然家里面一度很是贫困,可毕竟是官宦人家,也不会拿金簪当宝贝,不过这金簪却是点了现场百姓的热情,一时间想要上台的人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