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和慈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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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到莫斯科之后,先是休息了一天,毕竟长时间的火车旅行也是很让人疲惫的。按照计划他应该在第二天去苏联科学院参观,并就一些科学方面的问题,和苏联的科学家数学家交流一下。
但是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餐,就有人来通知李谦说他的行程计划要改一下了,因为斯大林同志希望和他见个面。
“斯大林先生要见我?”李谦故意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问道,“啊,什么时间?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您看,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呢。”
“您不需要有什么准备,斯大林同志只想要和您随便聊一聊。”那个苏联官员回答道。
于是李谦便穿好外套,出了门。已经有苏联政府派来的汽车等在那里了。李谦上了车,车子在莫斯科的街道上行驶了一段,前面就看到著名的红场了。汽车继续向前,就到了克里姆林宫外。
汽车在这里停了下来,陪同的官员从车上下来,向保卫人员出示了证件,几个士兵围着轿车转了一圈,透过玻璃看了看里面的李谦。李谦原本以为他们会让自己下车,顺便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带着什么危险的东西——嗯,斧头什么的放在家里没带来,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不过卫兵并没有让李谦下来接受检查。在查验过证件和其他的一些之后,负责门卫的军官点了点头,将证件等东西交还给了陪同的官员。那个官员便回到了汽车里,外面的军官向着汽车敬了个礼,又挥了挥手,汽车就直接驶入了克里姆林宫。
汽车在克里姆林宫的停车场停好了,李谦便在那位官员的带领下,进了一座大房子,然后穿过一个很大的大厅,在旁边的楼梯上去,上到二楼,到了一扇门旁边,那个带着李谦的官员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一句俄语,说的是什么李谦听不太懂。毕竟李谦上辈子可没学过俄语。
“斯大林同志在里面,他请您进去。”那个官员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门。
李谦便走了进去,一眼自然就看到了坐在小会客厅的左边的椅子上的斯大林,然后他注意到,在斯大林身边居然还有另一个熟人——王明!
“活见鬼,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谦忍不住想道。
看到李谦进来,斯大林便站起身主动迎接了上来,而且向李谦伸出手来。
李谦便伸手和斯大林握了握手,斯大林又向李谦说了一句什么,李谦听不懂,跟在一边的王明便道:“斯大林同志向您表示欢迎,他说希望您的来访,能促进两国的科学的发展。”
“原来是来当翻译的。”李谦想,便用德语道:“感谢您的邀请,苏联建立为全世界的受压迫的人民的革命指明了方向,而苏联经济建设的成就也是对全世界受压迫民族的鼓舞。我对于苏联是如何获得这些成就非常的好奇,能有机会来亲眼目睹这个人间奇迹,也是我的荣幸。”
斯大林和列宁他们不一样,并没有过离开俄罗斯到欧洲留学或者流亡的经历。不过斯大林同志当年为了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学过一点德语,据说学得不算太好,但这也算是斯大林会的另一门语言了。至于李谦为什么要用德语来说,自然是为了能跳过王明这个翻译官了。
斯大林听了,笑了笑。便用德语道:“李先生的德语很好,就发音来说,比我好多了,但是李先生,您为什么不说汉语呢?”
“因为我担心在我们的谈话中会出现一些科学上的内容,而我的这位朋友并没有学术上的背景,我担心他在翻译的时候会因此遇上一些困难,甚至可能会造成一些误会。而我听说您当年为了学习马克思先生的著作学习过德语,而我呢,当年为了看懂阿尔伯特先生和诺特女士的论,也学习过德语,所以我想,我们直接通过德语来交流,也许会更高效。”
斯大林听了,笑着点点头道:“你考虑得有道理。很多时候,不准确的翻译的确会让人头大。当年我最初看俄版的《资本论》的时候,很多地方都不明白。后来自学了德语,看德语版的,然后就发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种情况,在一些学术著作中也是常有的,尤其是哲学方面的玩意儿。”李谦也笑道,但接着他就把话题转了一下,“斯大林先生,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安保措施似乎不太好。比如我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接受细致的检查。您知道,苏联是一个让很多帝国主义国家切切齿痛恨的国家,而它的领导人,自然也是被帝国主义者恨之入骨的。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您看列宁就曾经遭遇过刺杀。我们当然知道,历史的大进程不会因为刺杀这样的事情改变,但是这种事情依旧是应该尽可能地避免的。”
“对李先生,我们是信得过的。”斯大林笑了笑,“而且您是我们邀请的客人,搜查客人未免太不礼貌。你知道有些外国报纸把我们苏联人都描写成了成吉思汗式的野蛮人呢。”
“其实,制造一种不需要对客人进行搜身,就知道客人是否
是否携带着危险品的机器并不难。”李谦说,“只需要做一个门形的框子,在里面装上电磁铁以
及用于记录的仪器。大多数的危险物品都是金属制品,金属物品在经过这个门的时候,会对磁场产生扰动,依靠着一点,我们就能判断经过的人是否携带了金属制品,甚至能通过扰动的幅度来估计他携带的金属制品的大小。当然,具体的技术上肯定还有讲究,不过才能够原理上完全是可行的。事实上,上海大学的实验室里面就有一套。”
两个人便随意地聊了几句,然后换题就转到了中国和日本的事情上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看法是,这是一场全新的世界大战的先头戏。战争在亚洲的策源地已经出现了,那就是日本。而在欧洲,战争的策源地也在逐渐形成。随着纳粹在德国上台,并且建立起和意大利一样的法西斯专制,欧洲的和平也开始进入倒计时了。”李谦说道。
“您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斯大林问道。
“斯大林先生,您可能知道,我和刚刚上任的美国总统罗斯福先生是朋友——非常铁的,一起分赃的朋友。”李谦说,“我在去美国的时候,和他就一些经济问题进行过深入的讨论。如今整个世界都在经济危机的漩涡中挣扎,只有苏联是一个伟大的奇迹。因此,罗斯福总统打算在一些经济政策上向苏联学习。是的,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我和他说,从理论上来说,苏联的情况和美国是完全不一样的。苏联的经济模式是按劳分配的,但是美国的分配模式却是按资本分配的。虽然国家可以干预经济,甚至弄出一些国有企业出来。但是从根本上,美国和苏联是不一样的。苏联需要的是产品,而美国需要的是利润,哪怕让美国政府变成总资本家,这一点也是不能改变的。而如果他们的目标始终是利润,那经济危机从原理上来说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的哪些举措,最多只是延缓危机,并不能解决问题。这就是饮鸩止渴——嗯,就是喝毒酒来解渴。
“但是斯大林先生,您知道罗斯福总统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我对他的回答非常感兴趣。”斯大林说。
李谦看了一眼王明:“这里面涉及到一些政治上的秘密。知道的人的范围最好要小一点。”
于是斯大林也看了一眼王明,然后王明就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斯大林和另外的几位苏联官员。
“他说,他不需要从根本上上解决问题,只需要让美国在全球性的战争爆发之前不至于出现严重的问题就够了。欧洲的经济危机一样严重,甚至于更严重,只要能撑到欧洲大战爆发,战争自然会消灭多余的商品供给能力,而且还会创生出其他的需求。只要坚持到战争爆发,他的任期就会非常成功。”
“欧洲各国会如他的意吗?”斯大林慢慢地说。
“这不是欧洲各国愿不愿意的问题。”李谦说,“这只是欧洲的大资本们怎样做选择题的问题。就好像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一开始,他们国内的大资本不也对他们不屑一顾吗?但是随着经济越来越糟糕,吃不起饭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没饭吃可不会自己老老实实地蹲在家里饿死的,他们会革命的。所以,这些大资本就只能在革命和建立法西斯专政,对内镇压,对外发动战争当中来做一个选择题了。这个选择该如何做不是很清楚的吗?选个法西斯,对外发动战争,如果赢了自然一切都好说;就算输了,国内多余的人口,吃不饱饭的,随时可能发生革命的年轻人,也都死在战争中了。这对于那些家伙来说,难道不是好事情吗?更何况,如果能利用这样的一场战争来摧毁苏联,那就更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