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格林德沃来说,因陀拉的反应就仿佛是在肢解邓布利多离去那天的画面。

他先被一个人打掉了魔杖,然后被另一个人杀死。

这两个人,都是按他的计划行动的。

这两个人,对面前的小姑娘来说都很重要。

邓布利多把这两个人拉入死局,又因为心软而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格林德沃看着难以控制自己情绪的因陀拉缓缓道,“阿不思告诉了你他这辈子最痛苦最悔恨的秘密,阿利安娜。他最后能做的事情,就是给你救他们的机会。”

因陀拉缓缓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他,“你不会告诉神秘人任何事情?”

格林德沃:“他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答案,有些东西,他是不会懂的。”

因陀拉长舒一口气,垂着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危险的人是斯内普教授,伏地魔在发现老魔杖并不好用之后肯定会想杀了他。

但当伏地魔杀了斯内普教授之后,发现老魔杖还是不肯为他所用时,他就会想到德拉科,甚至想到那天去天塔的每一个人。

冷的浸人的牢房里安静了一会,因陀拉想她该离开了,她已经得到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信息。

“你不想离开吗,不想去邓布利多的墓前看一看。”

格林德沃在刚才的短暂寂静中,一直在透过黑石块的窄缝往外看。

他听见因陀拉的话,没有转头,只说了一句话。

“迟早会再见的。”

是啊,迟早会再见的。

最后,格林德沃道,“这本我能留下吗。”

“当然。”

从石头缝隙透进来的光线已经从牢房的一头倾斜向另一头。

因陀拉最后看了这位枯瘦的老人一眼,沉默地离开了,带上了那道漆黑的铁门。

她知道,不久之后,这位曾经的黑巫师格林德沃就会亡于高塔。

·

伦敦下着雪。

圣诞玫瑰花环上缠着小彩灯,挂在商店外面闪闪发亮。

一整天,地上的积雪已经被来来往往行人的脚步压实了,变得坚硬而滑溜。

因陀拉慢慢的走在这条僻静的街道上,身上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

她的脸颊在夜里像黑湖里雪色的浮冰一样,苍白而朦胧。

前面附近有一个小教堂,细微但明亮的灯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浅色的眸子里映出点点光辉。

因陀拉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找西塞尔留给渡渡鸦酒吧的门钥匙。

上次从那里离开,给他消除记忆时,德拉科顺手摄神取念了西塞尔的其他记忆,找到了他是怎样随意进出渡渡鸦酒吧的。

路边的枯树上栖着几只乌鸦,因陀拉伸出手轻声道,“门钥匙飞来。”

一只乌鸦立刻扇动翅膀,阴影似朝她的飞了过来。

短暂的天旋地转后,因陀拉弯着腰从墙壁上的挂毯后面钻了出来,出现在渡渡鸦酒吧后厅其中一段走廊上。

她径直上楼,奔向三楼最里面那个房间。

那枚da军联络的加隆,上面的编号毫无变化。

因陀拉本来打算一回来就跟赫敏他们汇合,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并且是一件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

老魔杖在邓布利多的坟墓里。

如果她先一步拿到老魔杖的话,伏地魔就没有机会做后面的事情了。

斯内普教授和德拉科都会安全。

但是现在霍格沃兹里里外外都是食死徒,她该怎么混进去呢?

因陀拉上到三楼,把剩下的五百加隆放到西塞尔的房间,然后走向最深处之前和德拉科居住的房间。

这里跟离开时候的摆设一样,没有其他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