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想想使了点力,将年轻妇人拉出门来:“娘子,我们回去吧。”

周到底是没敢到门外和年轻妇人拉拉扯扯,只得惋惜地看着吴妈妈将门关上。旭弟是死了,但母亲心疼如刀割,舍不得旭弟早早下葬,是以如今周家并没有对外发丧,而是按照母亲的心意暂时将旭弟的尸体保存着。

要他说,有什么好心疼的。周家小心翼翼的保着二弟的命二十余年,谁能想到他在和秦家大娘子退亲之后竟然和自己房中的丫鬟乱来呢。这不,才玩了一两回,人就死在了床上。唉!如此也好,好过到了黄泉之下,还是个童子鸡……

等等!周停住脚步,细细思索起来。不对,旭弟这些年体弱,母亲也拘着他,不让他早早的开荤,那方才那风情万种的小娘子,怎么会是旭弟的外室呢?

周这些年虽然没有很努力地读,但琢磨这些旁门左道,还是没有那么迟钝的。

秦想想将两贯钱的银票交到年轻妇人的手中。

年轻妇人轻笑:“小娘子手段了得。对了,我叫孟元兰,别人都称我为兰娘子,以后小娘子还有这等好事,莫忘了姐姐我呀。”最要紧的是,这小娘子是个很有意思的,她以前还不曾见过这般大胆的小娘子呢。

秦想想想了想:“倘若兰娘子开的价钱低些,想来生意更兴隆。”

兰娘子忙道:“那可不行。”

二人这时就在兰娘子的房屋里待着,这兰娘子倒是很有意思,房子外面破破烂烂,里面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

秦想想记挂着脚店里的穆霆,更想着该回秦家去了,当即要和兰娘子告辞,兰娘子也没有留秦想想吃茶的意思,照旧捧了装瓜子的篓子,预备继续在外面招生意。不得不说,兰娘子还真是够勤快的。

秦想想的脚才下了台阶,兰娘子家有些破烂的门扇就被人一脚踢开来,两个长得粗壮的男人凶神恶煞地闯进来,恶狠狠地看着秦想想。

“哪个杀千刀的,竟敢踹我家的门!”兰娘子吐掉瓜子皮,俏脸上全是愤怒。

“自然是你的老相好我呀。”周挺着胖胖的肚子,不慌不忙地走进来。

秦想想有些意外,这周读不行,但琢磨别的事情挺快啊。

正想着,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人。

竟是周旭的乳母。

她紧紧地盯着秦想想,脸上全是鄙夷:“秦家大娘子倒是玩得一手颠倒黑白。只可惜,我们大郎君天资聪慧,哪有如此轻易被你诓骗。”

秦想想挺直腰肢:“到我脚店里要绑走我的那些泼皮,是你这老虔婆指使的吧?我不明白,你代表周家来退亲,我也答应了,为何今日却要绑走我?周旭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

“便是你造成的!”周旭的乳母情绪激动,“谁让你答应退亲了!你若是不退亲,二郎君便不会死!”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秦想想啼笑皆非。退亲是周家提出来的,她答应了,结果周家说她不该答应退亲。

“周妈妈,稍安勿躁。”周彬彬有礼,话是对周妈妈说的,目光却是紧紧地缠在兰娘子身上,“既然带人来了,就请秦大娘子回周家给旭弟守灵吧。”

方才那两个粗壮的男人上前一步,逼近秦想想。

这两个男人长得可比八字胡那些泼皮要高大粗壮多了,能打赢的胜算很少。况且她也没有暗招了。

秦想想不禁后退了一大步:“我已经和周旭解除了婚约,与他早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守灵什么的,也轮不上我吧。”

周笑了:“你与旭弟自是有婚约的,无论是九天之上,还是穷泉碧落,你都是旭弟的妻子。”

兰娘子悄悄的在秦想想耳边道:“意思就是,让你配阴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