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春却是引着她往东阁去:“问月郎君说,今儿要替你践行,特地设宴东阁。”

秦想想诧异,南宫问月还设宴替她践行?这日头可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还没走到东阁,已经有熟人在殷殷翘首以盼的等着她了:“秦大娘子,你可算来了。”

竟是兰娘子。

东阁里还有一个老熟人——姜鸿生。秦想想到的时候,他正在无趣地歪头坐在火盆前。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像是极为怕冷的病弱小生。可谁能想到,姜鸿生的武艺高强得可怕呢。

南宫问月用人,素来出乎意料。

今儿南宫问月还是穿一身玄色的氅衣,发髻上箍着玉冠,细长白皙的手指仍旧在有条不紊的碾茶。秦想想疑心南宫问月这辈子碾的茶,堆起来大约能放满整个东阁。

“都来了,请坐。”南宫问月倒是客气。

秦想想很不客气的坐下来。

兰娘子挨着她坐,羡慕道:“明儿你便要去燕州了呢。”

人人都羡慕她能离开京师,去往燕州。

秦想想叹了口气:“能者多劳。”

南宫问月撇了她一眼:“你优点不多,但脸皮极厚。”

姜鸿生在一旁求夸:“那我呢?”

“五十步笑百步。”南宫问月素来不会赞美别人。

陈桂春并不准备加入他们的斗争中:“我这就下去准备吃食。”

南宫问月不紧不慢的继续碾茶:“明儿出发燕州,秦大娘子在明,姜小郎君和兰娘子在暗,你们护着慧真郡主到沧州去。若是沧州无事,秦大娘子继续往燕州去,姜小郎君与兰娘子留在沧州。”

好呀,原来兰娘子也要去。

兰娘子展现出美丽如兰的笑容:“能者多劳。”

秦想想气结。

姜鸿生缩着身子:“那我们留在沧州,要留到什么时候?你可别忘了,我祖父年事已高,又糊里糊涂的,我可不能离开太久。”

“合适离开的时候,我会递信给你的。”

有人在外面轻声道:“问月郎君,上菜了。”

“尽情享受这一顿,出了京师,可能再也不能安安心心地享受一顿饭了。”南宫问月说。

秦想想一脸糊涂:“燕州的事,郎君没有任何提点?”

能不能顺利到燕州另说,倘若到了燕州,若是她爹和武德侯又掐起来了,她应当如何是好?

“见机行事。”南宫问月吝惜得要命。

精致的菜肴端上来了,陈桂春不愧是潜心研究厨艺的厨子,一道道菜吃起来鲜美异常。

秦想想、兰娘子和姜鸿生倒是吃得欢,南宫问月却兀自击打着茶盏。

他这次击打,仿佛用了浑身的力气。

良久,他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地看着几人:“出了京师城,我便再也不能护着你们了。是以,你们,务必小心行事。”

秦想想等人离去,南宫问月站起来,低垂的夕阳沉沉的,叫人徒增几分忧伤。

“什么?皇城司那姓陆的,也要跟着我们去燕州?”姚二郎给秦大娘子送马车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