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霆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穆霆离去,陈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之前不是说好了,不能逼少主。你这是又何苦?”朱参赞在旁边道。

陈泽凝目:“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少主的婚事,充满了未知的变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皇帝果真赐婚,应也只是女方的门户低一些而已。”朱参赞安慰他道。

“也只能如此想了。”陈泽说,“对了,我要出门一趟,家里就留给你照料了。”

“你不会是……”

陈泽苦笑道:“昨夜吃酒多了些,竟是梦回江州了。”

原来是梦到苏娘了,这是要预备去义庄看苏娘。朱参赞很理解陈泽:“那你早些回来,对了,让洪五陪你去。你独自一人去,我可不放心。”

陈泽挥挥手:“省得了。”

苏娘的遗骸总留在义庄也不好,这次他是预备托镖局,将苏娘的棺木运回江州去。他都想好了,待他百年之后,就和苏娘一起合葬。

明明艳阳高照,可义庄里仍旧阴森森的。

陈泽进得义庄时,才发现苏娘棺木前竟有人新装了线香蜡烛,还有不少贡品。

洪五诧异道:“这是有人来祭奠婶子了?”

陈泽看向义庄的管事。

义庄的管事嘴巴闭得极紧,陈泽朝洪五使了眼色,洪五掏出一张面额不少的银票塞进管事怀里,管事才说:“陈老爷,倒也不是我不说,而是祭奠那位特意吩咐的。”

“哦,那人长得如何?”陈泽认定,那人就是他的情敌。

管事却道:“是一位年轻的郎君。”

年轻郎君?

管事继续道:“其实他每一年都来,一年来一次,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他以前穿得很普通,不过这回倒是穿得很富贵。衣衫都是蜀锦做的呢,那靴子还是用金丝绣的云纹。看来是出人头地了。”

陈泽心头猛地一跳:“他在苏娘的棺木前,都说了什么?”

管事摇头:“他不让人靠近,而且每次待的时辰都不长,就半柱香的功夫。”

“他的年纪看着有多的光景了?相貌生得如何?”陈泽急切地问。

“应是二十一的光景。”管事说,“去岁他及冠,今年可不是二十有一。相貌嘛,生得很是俊俏。不瞒陈老爷,我倒是猜测过,这位年轻郎君应是苏娘的儿子。”

苏娘的儿子!

陈泽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他急切地问:“他离去有多久了?”

管事摇头:“早上来的,已经离开很久了。”

“那他是走路来的,还是乘车来的?今日来义庄的人可多?”

“今日来义庄的人并不多,但他是走路来的。我还奇怪呢,穿得这么好,连车都没乘……”管事说的话,断绝了陈泽想循着车辙寻人的念头。

管事离开了,陈泽跪在苏娘棺木前:“苏娘,苏娘,若他果真是你的孩子,你为何不托梦告诉我?我不是度量小的人,我不会不管他的……”他眼中缓缓流出眼泪来。

陈参赞可真是太可怜了。洪五想。若他们早些出门便好了。

管事却去而复返:“陈老爷,方才守门人说,那位郎君,是乘着车来的。不过不知为何,他在离义庄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便下了车,独自走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