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想想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露出“这莫不是开玩笑罢”的惊骇眼神。

上回在樊楼,不是对穆霆还挺有意见的吗?

忽然叫她和穆霆交朋友?

南宫问月又开始碾茶,姿势优美:“或者你和他早就是朋友了。”

“是他不知从何处钻出来,非要跟着我的。”秦想想辩解道。

南宫问月乜她一眼,秦想想露出浅浅的酒涡:“不过如今看来,倒也算是歪打正着。”

“巧言令色。”南宫问月又道。

呵。这回秦想想没辩解。

“宋世子的案子,什么时候会破?”秦想想问南宫问月。

一向胸有成竹的南宫问月微微摇头:“尚未查出来。”

秦想想很是惊愕:“竟是连你都没查出来?”她还以为南宫问月早就知道真相呢,就像李庄的案子,只不过是压着没放出来。

“凶手,比较隐蔽。”南宫问月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你不用担忧秦婉婉,廖浩海已经替她活动得差不多了,相信她很快就能洗刷冤屈出狱。”

“谁担心她了?”秦想想嘀咕,但到底还是忍不住道,“你就没劝劝廖浩海,让他别干些,嗯,那样的事情?”她就不相信,上回秦婉婉去天香楼献美色的事南宫问月不省得。

“我向来不劝人。”南宫问月细细地打量着碾过的茶,不是很满意。

秦想想挑了挑眉,顿了顿问:“还有事吗?”

“没了。”

秦想想忍不住说:“上回在早市,刺杀我和穆霆的那两个死士,究竟是什么身份?”

南宫问月又开始碾茶,连眼都没抬:“穆郎君不是去查了吗?”

秦想想忍不住双手抱胸:“如此看来,你和穆霆倒像是一伙的。”

南宫问月没答她,只道:“回去卖饼吧。哦,这里有帕子,把脸擦擦,难看得紧。”

呵。秦想想没理他。

两百多个春韭烙饼,卖到天色都不早了,也没卖完,约莫还剩了二三十个。

秦想想看着红袖蜡黄蜡黄的脸,建议道:“下回咱们可以用头巾包着脸。”她方才看码头上别的小娘子就是这么做的。

红袖有些歉然:“是,大娘子。”她也看出来了,码头上的人都以为她们病得不轻,哪个还敢来买饼?

一路仍旧吱吱嘎嘎的回去,快到水车巷口时,一辆青篷顶的马车从对面驶过来,明显是要拐进巷子里。

秦想想心头一跳:不会是那康德郡君又来了吧?虽然她会吵架,但是情绪一直绷在吵架里,会对身体有很大影响的。

“秦大娘子。”驾车的马夫勒停马车,朝秦想想打招呼,露出一口白白的牙。

原来是姚二郎。

姚二郎是奉穆霆的命令,将范太太和范小娘子送回来的。原本范太太是决意要替丈夫守灵七日的,但身体本来就不好,昨日又被王莲儿一番大闹,身子的情况更是每况愈下。昨晚晕了一回,今儿又晕了一回,晕便晕,这还茶饭不思的,眼看大有要追随范盐官去的迹象。穆霆便劝范小娘子:“令尊已去,令堂的身子要紧,还是先回水车巷子休养吧。”

昨日穆霆救了娘和她,范小娘子对穆霆便有一种敬仰之情,很快便答应下来。

范小娘子定然没想到,检举她亲爹贪墨的,却是穆霆。

姚二郎将人护送回来,就要走,秦想想笑吟吟的叫住他:“姚二郎君,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