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又趁机道:“周家还算大方,我们只要将棺木抬上外面的牛车,跟着到周家祖坟,再将棺木抬一段距离便可。虽不用抬很远的距离,但钱是一样的。”

穆霆胡乱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在将棺木顺利抬上停在外面的牛车后,穆霆和那汉子一道,随着乱哄哄的哭声震天的送丧队伍走到城外约莫十余里地的周家祖坟,将巨大的棺木安置好,刚走下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塞给那汉子一张银票:“张大,这是你们的工钱。”

张大脸上扬起笑容:“多谢管事的。”

他朗声喊道:“兄弟们,今晚到我家领钱,大伙可别忘了!”

穆霆眉头猛地一挑,这张大,竟是抬棺人的头目!

那他还冒充抬棺人……穆霆背后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

张大却拉着他紧走几步,也不避着人,就在闹哄哄的人群里说:“小兄弟,愚兄一看你就特别亲切,虽然愚兄不省得你为何要冒充常三来抬棺,但肯定是有原因的。愚兄再多嘴问你一句,常三可还活着?”

穆霆嘴角扯了扯:“还活着,不过他如今还在周家里。”

“既然还活着那便不打紧。”张大笑眯眯的,“今日小兄弟就到愚兄家中去吃杯酒罢。”

“正有此意。”穆霆是真的想去。这张大可真有意思。借着抬棺,他平时从主家家中挖出了不少秘辛吧。

张大家就在城门附近的巷子里,竟是一座二进的宅院。

在路上时,张大就沽了两斤酒,还到食肆里切了两斤卤肉,会帐的时候丝毫不眨眼。

见穆霆默默地,张大出了门,才和他说:“不瞒小兄弟,愚兄平时干的行当,还是赚得挺多的。”

进得张大家中,张家竟然还有粗使下人。

下人自去温酒,再准备些下酒的小菜,张大则领着穆霆在花厅安坐,开门见山道:“小兄弟有什么想打听的,只管问。愚兄和小兄弟一见如故,这些消息愚兄会给小兄弟算少一些钱的。”

张大可真是个扎扎实实的生意人。

穆霆微笑道:“我想知道,这周家是如何和丁家配阴婚的。”

丁大娘子的案子还没有查清,丁大娘子就已经被配了阴婚,埋进了周家祖坟。

张大哈哈笑:“小兄弟打听这人人都知晓的消息,可就没意思了。这周家二郎君死了,丁家大娘子也死了,二人正好配成一对,有何不可?”

“那你可知,丁大娘子死得不明不白,官府正在查她真正的死因。”穆霆紧紧看着张大。

张大的神情肃然起来:“小兄弟是官府中人吧?不过便是官府中人,来我此处打探消息,也是要付钱的。”

穆霆从怀里掏出一张两百贯的银票:“那是自然。”

张大果然见钱眼开,眼睛都笑眯了:“贤弟这就不省得了吧,那周林光,就是周家二郎君的父亲,颇有些手段。他儿子死了很久了,都寻不到配阴婚的小娘子。他吧,就专门差人去大理寺和开封府打听,这不,就和丁家一拍即合,配了阴婚。”

“还有,开封府已经结了丁大娘子的案子,说丁大娘子就是死于心疾,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穆霆仍旧紧紧盯着他:“丁大娘子的死,和罗大郎君、周林光,果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