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看到周露出得意的笑容。

秦想想忽地冷静下来。

她急急道:“我可以给周旭守灵,但我怕在守灵之时,无端失了性命!”说着却是红了眼眶,抽噎着,“都说世态炎凉,富贵时人人想着锦上添花,落难时人人可欺,我以前还不省得,如今却是,体会到了……”

小娘子呜呜地哭起来。

周林光的笑容有些难看。他看向马司直,只见马司直一脸凝重,对秦想想道:“秦大娘子莫急,周老德高望重,如何会做出那等畜牲不如之事?秦大娘子尽管放心,若是秦大娘子进了周家出不来,马某定然告知开封府衙。”

周林光的笑容消失了:“马司直言下之意,是质疑老夫的为人了?”

马司直却是拱手一笑:“周老言重了!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在此处逗留了。不过,秦娘子如今还不能到周家去,实属是本官还要问询秦娘子关于李庄李御史被刺之细节。周老也省得的,李御史被刺,圣上雷霆震怒,本官压力甚大。”

好得很,马司直口口声声一个本官本官,这是要拿官职压人了。他周林光虽德高望重,可到底是个白身。

周林光没再作声。眼看着秦想想跟着马司直出了门,周急得叫了一声:“父亲!”

“住嘴!”周林光狠狠地瞪了周一眼,“若不是你们蠢笨如斯,怎么会造成如此局面!”

他们周家越来越没落,子女越发没有出息,全因娶错了他的妻子。那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整日宠溺孩子,让整个周家乌烟瘴气的。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大的成就,也着实是因为后院不宁,妻子整日的生是非。

周分外不愿意:“又不是孩儿……”怪只能怪他母亲,见到秦家落难便急急退亲,却谁料,旭弟竟然和房中丫鬟生了情意,一听得退亲便迫不及待地和丫鬟颠鸾倒凤,丝毫没有节制,这才一命呜呼!旭弟死便死了吧,偏生他母亲又舍不得旭弟一人孤苦伶仃,又想将秦娘子弄来配阴婚。其实依他看,既然那丫鬟和旭弟情深意重,将那丫鬟弄死不就行了,正好到黄泉之下做一对快活鸳鸯。只是母亲嫌弃那丫鬟身份卑贱,又是害死宝贝儿子的凶手,怎会让那小蹄子和儿子合葬在一起?这思来想去,还是秦家大娘子最合适。他母亲忽地又想起,没有和秦大娘子退亲时,儿子的身体倒是好好的,怎地一退亲,儿子就死了呢。秦大娘子,定然是和儿子最最相配的!

周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想着,啧,倒是可惜了院子里的小娘子,肤白貌美,身段窈窕,眉目之间,全是风情。

不过父亲明显很生气,还是趁父亲不注意时再偷偷溜来吧。

绵绵春雨,无休无止的下着。

秦想想以为马司直方才是为了救她,才寻的盘问案情的借口。但马司直领着她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开口便问:“秦大娘子,李御史被刺那日,你果真是独自一人到的宝相寺?”

秦想想愣了愣:“马司直这是何意?”

马司直一脸的肃然:“据宝相寺的知客交待,那天到宝相寺的,还有秦大娘子同父异母的妹妹,秦二娘子。”

秦婉婉也去了宝相寺?

秦想想摇头:“马司直,妾身那日,的确是独自一人到的宝相寺。那晚妾身到家中时,因家严受重伤,妾身的妹妹在家中守候着家严,妾身当时并没有觉得家妹有任何不妥。”虽然她不喜欢秦婉婉,但必要时该维护还是维护。

马司直深深地看着她,只道:“大理寺的官差,已经奉了圣上口谕,快马加鞭,务必要将令妹请回京都。”

秦想想吃了一惊:“竟有这等事?等等,若是妾身与家妹都有嫌疑,那家严才是杀害李御史的最大的嫌疑人吧?”

马司直接下来的话却让秦想想大吃一惊。

马司直说:“秦大娘子,那晚令尊的长随守护的主子,或许是令妹。”

秦想想如坠云雾,听不明白马司直的话。

马司直说:“昌侯的独子,那晚亦死在宝相寺的寮房中,据知客交待,他曾看到令妹进了昌侯独子的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