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被人动过了。她记得很清楚,她下车时,因为马车倾向一旁,是以她特地揭开食盒,检查里面的菜肴是否倒出来了。而后她匆匆下车,盖食盒的时候盖子略微有些歪。

可如今,食盒的盖子盖得好好的。

也有可能是修车轮时,车厢震动,食盒的盖子自动盖好了。

秦想想细细地观察着车厢,终于发觉,在车厢的地板上,有一处极不显眼的脚印。秦想想伸出自己的脚比了比,明显比那脚印小许多。

食盒里装的是胡饼,没有多也没有少。秦想想拔下头上的银钗,往胡饼里细细扎了个遍,银钗没有变化。

秦想想盖好食盒的盖子,觉得自己大约是疑心过了头。

可自从上回从马司直送的葫芦里搜出那些纸卷后,秦想想对马司直已经不信任了。

此前她还觉得马司直很关照自己呢,原来都是错觉。

秦想想想了又想,都记不起阿爹曾经弹劾过马司直。大理寺直属御史台,阿爹曾经弹劾过那么几个官员,不过都已经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被弹劾的官员证据确凿,早就已经被撤了职。

廖浩海不在天香楼,那大约是在家里了。

廖府,也就是廖国男家,的确恢宏大气。大门是朱漆的,看起来比昌侯府还要宏伟。

门前的护卫也比昌侯府的多了几个人。

连马叔都不敢驱车近前,秦想想刚从车上下来,可巧对面就迎来一辆红粉香车,穿着绸做的新衣的侍女从车上扶下一位女娇娥,可不正是崔卿卿。

崔卿卿的眼可真是尖,一眼就对上了秦想想。

秦想想想了想,主动走过去打招呼:“崔娘子。”

崔卿卿不屑地看着她,张口便道:“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说吧,究竟要怎么样,秦婉婉才会离开我表哥?”

啧,贵女的格局就是不一样。想起廖浩海的财大气粗,再看看崔卿卿满头珠钗,秦想想疑心,崔卿卿下一刻,是不是扔出一张巨额银票来让她滚。

忍住,不能接受嗟来之财。

秦想想道:“我是来找廖评事的,有急事。”

“什么急事,不就是秦婉婉的破事。话说……”崔卿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秦想想,疑惑道,“你是秦婉婉的什么人?”

也不怪她疑惑,秦想想和秦婉婉生得实在不一样。不过,面前的小娘子尽管看起来瘦瘦的,穿得也不好,但气势竟然和秦婉婉差不多。尤其是她的眼睛特别亮,有一种特别的活力在里面。

这崔卿卿虽是对秦婉婉不屑,但她猜得还真准。若是她实话实说,估计崔卿卿决不会向廖浩海透露一个字儿。

秦想想双手一叉,让自己看起来面目狰狞:“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想来替秦婉婉骂上几句,廖浩海这负心薄幸的家伙!”

“我表哥负心薄幸?对秦婉婉?”崔卿卿气得不行。

“秦婉婉整日和宋哥哥卿卿我我,什么时候理会过我表哥了?你这是胡搅蛮缠!”

秦想想冷笑一声:“若不是他负心薄幸,秦婉婉又怎地会和宋铭杰在一起?她眼睛又不是瞎了!”

“你!”崔卿卿想反驳,但又想起自己是喜欢宋铭杰的,当即憋了口气,不上不下。

秦想想见好就收:“我可没有胡说,都是秦婉婉亲口对我说的。”

她动作倒是快,麻溜地爬上马车:“马叔,走!”

马叔被秦想想吓得不轻,大娘子此前都是稳如泰山的,今儿对上那贵女,怎地就不冷静了?

秦想想忽地又伸头出来:“马叔,咱们先去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