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我在上面。”小娘子又说了。

王嬷嬷赶紧往上头一瞧,和秦想想对上了眼。

王嬷嬷傻了眼,这小娘子怎地扒在墙头上?这小娘子看着怪稚嫩,是秦婉婉的谁?秦婉婉那个不受宠的长姐?

王嬷嬷到底见识多广,当即稳了稳心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小娘子,你又是何人?我们是昌侯府的,有急事来寻秦二娘子。”

她亲自打听过的,秦婉婉的的确确就是被接回了水车巷子的这家秦家食肆。

“小娘子可曾听说过昌侯府?那是当今太后的娘家,宋国舅家。”王嬷嬷说这话的时候,挺了挺胸脯。

一般普通的老百姓,光是听到“侯府”二字就已经吓坏了。

“昌侯府自然是听说过的啊。不仅听说过,咱们秦宋两家,还牵绊甚深呢。”秦想想笑眯眯的,小酒涡漾得又深又圆。

王嬷嬷一怔,没想到小娘子会如此说。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车厢。

“哦,小娘子为何这般说?”

呵,你们亲自送上门,可就别怪我的不客气了。秦想想看了看巷子里,真可惜,此时空荡无人,这热闹是没人看了。

“王嬷嬷!少跟她扯些有的没的,速速叫秦婉婉出来!”

秦想想还没开口,从车厢里传出一道厉然的声音。

郡君这一声厉害,王嬷嬷才回过神来,好险,差点就上了这小娘子的当。

“秦婉婉呢?速速让她出来!”王嬷嬷回过神来后,气势汹汹,“那小贱蹄子,和我们侯府一个粗鄙的下人互通款曲,竟联手将我们侯府的财物给偷走了!”

这样的罪名安在小娘子身上,既能让她蒙羞,又能让世人唾弃。

这是康德郡君和王嬷嬷商定的办法之一。

任何人一听这样的借口,第一反应便是先质疑自家的小娘子,定然会叫小娘子出来对质的。这时候她们再趁机用只能让秦婉婉意会的言语羞辱秦婉婉,让秦婉婉痛不欲生。这样的招式,康德郡君在牢狱中对秦婉婉用过一次,效果甚好。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何又出了岔子,秦婉婉竟然出狱了,还好端端的活着。

墙头趴的小娘子闻言,却是嗤笑一声:“这位大婶可真是会说笑。你说你是昌侯府的人,你便是呀?你看你这马车,连个徽记都没有。还有边上站着的这位凶神恶煞,拿把刀就想吓唬人的混子,哪里像富贵荣华的昌侯府的人了?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年纪小,涉世不深,想借昌侯府的名头,诓我们出去,再将我们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给拐卖了。你们好狠辣的手段,只可惜被我一眼便看穿了!”

秦想想说这一番话,没停顿过,没带喘儿,字字清晰,飘扬在水车巷子的上空。

方才安静得好似没有人的水车巷子似乎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出来,王嬷嬷立即感受到若有似无的窥探。

棋逢敌手!

王嬷嬷攥紧了手中的手帕,深深的吸了口气,眯了眯眼,看着秦想想。这该死的小蹄子怎地趴在墙头上,害得她总得抬头望着,让她的气势都矮了几分。

“我们马车上有徽记,身上还带有侯府的信物,小娘子若是不信,尽可以出门来查看。”

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

“这位婶子,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天真,特别好骗啊?”秦想想压根儿就没动弹,懒洋洋的问王嬷嬷。

她懒洋洋的挥挥手:“我可忙得很,就不奉陪了。对了,你们可别想着诓骗别人,我可是会报官的!”